入了玄虚宗外门杂役堂,沈渊的生活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光明,反倒显得更像跌入另一场黑暗。
初入宗门,他被分派到东院第三杂堂。
据说那是外门中最苦、最乱、最被边缘化的一处堂口——都是些出身低微,或者被流放过来的“废人”。
值事执事丢下他的那一刻,语气冷淡:“想活下去就别惹事,第三杂堂里头的人,可没几个讲道理的。”
沈渊没回话,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那牌匾残缺、满是灰尘的堂口。
——那便是他新的战场。
堂内弟子大都脾气暴躁,见沈渊新来,年纪又轻,身上毫无元气波动,首接认定他是废根之人。
“又来了个落选谷的,嘿,这回咱们有活靶子了。”
孙成就是带头的。
此人原是内门弟子,因在比斗中暗下毒手被贬为杂役,性子阴毒。
第一天沈渊挑水时,他故意将水桶踢翻,冷笑着道:“没长眼啊?宗门水是你能喝的?”
沈渊沉默着将水桶提起,再走一趟。
回头时,那些窃笑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他记下了每一张脸,却一个字没说。
夜里,他躲进后山炼器废坊的一间废屋。那屋子破败不堪,西壁残砖斑驳,地面满是炉灰和杂渣,却有一股若有若无的空间波动。
旁人避之不及,沈渊却觉得踏实。
这是他唯一的修炼之所。
他每日清晨辰时前挑完水、扫完院,便偷偷溜回石屋,闭目运神,感知识海中那枚微小却旋转不息的空间节点。
初时只能感应到空气轻微波动,到后来,他竟能靠神识引动空气中某种极微的“错位感”,在方寸之间做出极短距离的“滑动”。
不是瞬移,更像是“偷换位置”。
每晚结束时,他身上的衣衫都会被汗水浸透,但他眼中却愈发坚定。
这一日,杂役堂传来消息,灵药圃新收的火魂草需要人搬运至炼器坊。
火魂草乃极难驯服之物,灵性强、脾性烈,普通杂役稍有不慎便会被灼伤。
没人愿接这活。
沈渊站了出来。
众人一愣。
孙成眼中闪过讥笑:“哟,这废根还真以为自己是主角了。”
他也报了名。
两人一同前往灵药圃。
搬运途中,孙成故意调包草囊,往沈渊那份里塞了一枝“伪火魂草”。
那东西看似无害,实则内蕴炽毒,若用元体不强之人携带,不出一炷香必被灼伤经脉。
沈渊提着草囊时,立刻察觉到不同——元气波动极为不稳,似乎随时会爆。
他来不及细想,立即神识探入识海,借助空间感应,将草囊提离自身脉络轨迹,营造出极短时间内的“错位延滞”。
那一刻,草囊似乎与他的存在被切割开一丝。
痛感没有袭来。
草囊安然无恙送达。
而孙成……却在偷换草囊的过程中,被一枝真正的火魂草反噬,手背灼伤,惨叫不己。
此事传回第三杂堂,一时间,沈渊的名字传开。
“那小子,不简单。”
“听说他能避火魂灼身?”
“不会是会点什么遁术吧?”
风评逆转,虽仍不被真心接受,却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欺辱。
而沈渊,也知道,他在这宗门里,迈出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步。
而谁也未曾注意,那晚他独自坐在石屋内时,识海中那道空间节点,开始泛起火红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