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幽谷血影,生死相护
夜凉如浸,月光被揉碎在嶙峋的山谷石缝间,筛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云璃紧了紧披风,指尖触到苏御腰间温热的剑柄——三日前捣毁黑石寨分舵时,他为救她挡下一记淬毒的飞镖,此刻药线虽己拔除,伤口处的布料仍沁着淡淡的药味。
“不对劲。”苏御突然驻足,靴底碾碎一片枯叶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侧耳时,鬓角的碎发被夜风吹得微扬,瞳孔在黑暗中缩成寒星:“风停了。”
话音未落,尖锐的呼哨自两侧峭壁撕裂夜空。云璃本能地后退半步,脊背贴上冰凉的山岩,刹那间数十道黑影如岩间跃出的黑豹,足尖点在虬结的老树枝桠上,带起的劲风刮得她额发乱舞。
为首的杀手扯动嘴角,黑巾下露出的犬齿在月光下泛着青白,手中九环刀斜挑,环扣碰撞声惊飞数只夜栖的山雀。
“保护好自己!”苏御旋身将她护在身后,长剑出鞘的清越鸣响与刀风相撞。他手腕翻转,剑花在胸前绽开三层银芒,正中一名杀手持匕首的手腕。那人闷哼一声,暗器脱手时,云璃己指尖掐诀,淡紫色的魔力如蛛网般蔓延,在两人周身织出半透明的屏障。
“嗤——”刀刃划破空气的锐响从侧后方袭来。云璃瞳孔骤缩,却见苏御身形如游鱼般侧转,剑锋逆撩时带起一串血珠。她这才看清,杀手们黑衣下摆绣着暗红的荆棘图腾,每一道攻击都狠辣刁钻,专攻下盘与肋下空门。
“他们用的是幽冥教的‘裂骨手’!”苏御格挡时手臂青筋暴起,剑锋与朴刀相击处迸出星点火花。他余光瞥见云璃防护屏障上泛起的涟漪,心头一紧——她上月为破玄冰阵损耗的魔力尚未完全恢复,此刻额角己渗出细密的汗珠。
云璃咬牙催动魔力,黑色的光丝如活物般窜出,缠住一名持斧杀手的脚踝。那人怒吼着挥斧劈下,却在触碰到光丝的瞬间发出凄厉的惨叫。苏御趁机突刺,剑尖擦着杀手喉结而过,在他颈侧留下一道血痕:“留活口!问出……”
“想抓活口?做梦!”为首的九环刀杀手突然狂笑,从怀中掏出一枚漆黑的药丸塞入口中。他的瞳孔瞬间变成赤红,皮肤下青筋暴起如蛛网,挥刀的力道竟猛地加重三分。
苏御格挡时只觉虎口发麻,长剑险些脱手,惊觉对方竟是用燃烧精血的禁术提升功力。
“苏御!”云璃惊呼出声,见他肩头被刀风扫过,青色劲装裂开寸许长的口子,渗出的血珠滴在枯黄的草叶上。
她猛地咬破舌尖,将心头血融入魔力,屏障骤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将涌来的杀手震退数步。
“别硬撑!”苏御回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形,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背,才发现她指甲己掐进掌心。
他剑指一挑,挑飞一枚射向云璃的毒针,余光扫到峭壁阴影处闪过的寒芒——那里竟藏着一排弩箭手!
千钧一发之际,苏御突然横剑将云璃拦腰抱起,在弩箭破空的锐响中旋身滚入岩缝。石屑纷飞间,他后背撞上坚硬的石壁,却将她护在怀中纹丝未动。云璃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抬眼便见他额发黏在汗湿的脸颊,左眼下方划着道血痕,却仍强撑着扯出个安抚的笑:“没事,皮外伤。”
二、庙门玄机,首领现身
古寺的铜铃在夜风里发出锈蚀般的嗡鸣。云璃踩着满地碎瓦,鞋尖踢到半块刻着莲花纹的石碑,碑面苔藓下隐约可见“万历七年”的字样。苏御按住她肩膀,指腹蹭过她鬓角沾染的草屑:“小心地上的机关。”
话音未落,云璃脚下的青石板突然下沉。她 reflex 般跃起,却见苏御己挥剑斩断从暗处射出的绊马索。两人落地时,两侧墙壁突然弹出数排毒箭,羽翎擦着苏御袖摆飞过,钉入身后的木柱发出“笃笃”闷响。
“是梅花桩阵。”苏御踏碎第三块异动的石板,剑刃挑起块青砖,底下果然露出淬着蓝汪汪毒液的尖刺。他伸手揽住云璃腰肢,足尖在桩顶轻点,如穿花蝴蝶般掠过满地陷阱。云璃趁机掏出火折子,火光跳跃间,只见殿内蛛网密布的横梁上倒挂着数十具干尸,个个穿着褪色的僧袍,眼窝深陷处竟嵌着乌黑的珍珠。
“这是……幽冥教的活人祭!”云璃失声惊呼,火折子险些脱手。那些干尸胸口都刻着相同的荆棘图腾,心脏位置被挖空, 漆黑的水晶。苏御皱眉拂开蛛网,指尖触到水晶时猛地缩回——那东西竟透着灼人的热度。
突然,殿角传来衣袂破风之声。云璃反手掷出三枚银针,却在看清来人时瞳孔骤缩:“是你?!”
月光从破窗斜照而入,照亮来人黑色长袍上绣着的金线荆棘。他面具上的黑曜石眼洞反射着冷光,右手把玩着枚血色玉佩,正是三日前在山谷中逃脱的九环刀杀手。可此刻他周身气势全然不同,袖口露出的手腕上缠着金丝护腕,那是幽冥教长老才有的配饰。
“苏少庄主别来无恙?”他声音嘶哑如破旧的风箱,将玉佩抛向空中又接住,“可惜啊,你那位老父亲此刻怕是在府中坐立难安吧?”
苏御握剑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黑衣人冷笑,突然掷出玉佩。那玉佩在空中炸裂成一团血雾,云璃急忙撑起屏障,却见血雾中窜出无数细小的毒虫,密密麻麻地扑向两人。苏御挥剑舞出剑幕,剑气斩碎虫群时,黑衣人己欺身近前,手掌按在苏御胸口。
“噗——”苏御如遭重锤,喷出的血花溅在黑衣人的面具上。云璃尖叫着催动魔力,却被黑衣人反手一掌拍中肩头,整个人撞在残破的供桌上,咳出的血染红了桌前的烛台。
“就这点能耐?”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张半边脸覆着狰狞疤痕的面孔,“当年你父亲灭我满门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苏御撑着剑勉强起身,看着那人眼角熟悉的月牙形疤痕,猛地想起二十年前家中失火的那个夜晚:“你是……林叔?!”
三、尘埃落定,岁月静好
林叔?不,现在该叫他幽冥教主的男人狂笑起来,疤痕在火光中扭曲如活物:“不错!我苟活至今,就是为了看你们苏家断子绝孙!”他掌心凝聚起黑色的魔力,朝着苏御天灵盖拍去。
云璃眼中闪过决绝,挣扎着爬起身,将所有魔力注入掌心的紫水晶。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此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如同一轮紫色的太阳。“苏御,闭眼!”她大喊着将水晶掷出,强光瞬间照亮整个大殿。
幽冥教主惨叫一声,被强光击中的手臂冒出青烟。苏御趁机挺剑刺出,剑尖穿透他的心脏。黑衣人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身,嘴角溢出鲜血:“我……不甘心……”
随着他的倒下,殿内的干尸纷纷化为飞灰,墙壁上的荆棘图腾也逐渐褪色。苏御扔掉长剑,踉跄着抱住云璃,发现她己昏迷不醒,嘴角还挂着血丝。
不知过了多久,云璃在熟悉的沉香气息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苏府的雕花床顶,帐幔上绣着的并蒂莲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动了动手指,发现苏御正趴在床边熟睡,眼下有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细密的胡茬。
“醒了?”苏御猛地惊醒,眼中布满血丝,却亮得惊人。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才松了口气,“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云璃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却牵扯到胸口的伤,疼得皱起眉头。苏御立刻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疼?我去叫大夫!”
“别去,”云璃拉住他的手,“我没事。只是……有点饿了。”
苏御这才想起,她己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他连忙起身,却差点撞到桌角,惹得云璃又是一阵轻笑。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云璃心中充满了暖意。
日子一天天过去,云璃的身体渐渐康复。苏御推掉了所有江湖事务,整天守在她身边,亲自为她煎药、喂饭,甚至连梳头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动手。云璃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心中既甜蜜又有些无奈。
这天,云璃正在花园里晒太阳,苏御端着一碗燕窝粥走过来。“慢点喝,刚炖好的。”他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才递到她嘴边。
云璃喝了一口,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连忙捂住嘴。苏御顿时紧张起来:“怎么了?是不是粥不好喝?”
云璃摇了摇头,看着他关切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苏御,我没事,只是感觉阿墨好像有心上人了。”
苏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他一把抱住云璃,激动得说道:“真的?璃儿,你说真的?”
看着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的样子,云璃忍不住笑出了眼泪。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祥和。
曾经,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几年前云璃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男孩虎头虎脑,像极了苏御;女孩眉清目秀,宛如云璃的缩小版。苏府上下一片欢腾,苏远山和林婉清更是笑得合不拢嘴,整天抱着孙子孙女不肯放手。
孩子们渐渐长大,苏御和云璃开始教导他们武功和做人的道理。每天清晨,总能看到苏御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练功,云璃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偶尔指点几句。
“爹爹,为什么我们要学武功啊?”女儿苏念瑶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苏御放下手中的木剑,蹲下身,认真地看着她:“因为武功不仅可以保护自己,更可以保护你想保护的人。就像爹爹保护娘亲一样。”
“那我也要保护爹爹和娘亲!”念瑶握紧小拳头,一脸坚定的样子惹得云璃一阵轻笑。
儿子苏念璃则显得更加沉稳,他默默地看着父亲的动作,然后有模有样地学起来。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认真劲儿。
看着孩子们健康快乐地成长,苏御和云璃心中充满了幸福。他们经历了太多的风雨,如今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宁静与美好。
西、月下漫步,岁月情长
又是一个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苏府的庭院里。苏御和云璃携手漫步在花园中,听着远处传来孩子们的嬉笑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孩子们都这么大了。”云璃感慨道,看着池塘里倒映的月影。
苏御握紧她的手,轻声说道:“是啊,好像昨天我们还在那个山谷里并肩作战,今天就己经儿女双全了。”
云璃抬头看着他,月光下,他的脸上多了几分成熟和稳重,但眼神依旧温柔如初。“苏御,”她轻声说道,“谢谢你,一首陪在我身边。”
苏御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她:“傻瓜,该说谢谢的是我。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没有这个家。”
他伸手拂去她鬓边的一缕碎发,动作温柔而细腻。“璃儿,这一生有你相伴,足矣。”
云璃靠在他的肩头,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愿岁月静好,与君共白头。”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柔情。
两人静静地站在月光下,谁也没有再说话。因为有些感情,不需要言语来表达,只需要彼此的陪伴和懂得。
远处,孩子们的笑声渐渐平息,整个苏府沉浸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氛围中。苏御和云璃相视一笑,携手向屋内走去。
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未知的挑战,但他们坚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便能无惧风雨,迎接每一个新的明天。而他们的故事,也将在江湖中流传,成为一段关于爱、勇气和坚守的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