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让郭嘉一愣，即便是他，也未料到诸葛牧有此问。
“为何呢……”他感慨，“或许是投缘吧！你虽对我冷淡，但眼中并无厌恶。眼睛不会说谎。”
郭嘉声音低沉：“我曾有位挚友，与你相处相似，但他己离世多年。”
诸葛牧猜到郭嘉所言——戏志才。
那位才智不输郭嘉、荀彧、程昱的智者，临终前推荐了郭嘉给曹操。
诸葛牧眼神闪烁，郭嘉坦诚：“你猜对了，那人正是我逝去的挚友戏志才。”
“然而……”
“你能迅速猜到……”
郭嘉语气一顿，轻叹一声。
“我该称赞你吗？”
“你，确是驾驭雄师的卧龙！”
“看来……”
“我的身份己显露。”
诸葛牧望向曹操，语气带着戏谑。
“那么……”
“今日朝臣的发难，可是司空大人的考验？”
“嗯。”
“再猜……”
“首先发难之人，实则……”
“司空大人所派，对吗？”
诸葛牧恍然大悟，诸多疑惑顿解。
郭嘉未表态。
这一切，皆是曹操昨日得知诸葛牧“卧龙”之名后，临时设计的局。
即便今日诸葛牧不引出话题，亦会有人提出征讨乌桓。
诸葛牧恰逢其时。
“唉，实属无奈。”
“主公身份显赫，行事自当小心。”
“但……”
郭嘉赞许道：“你今日表现极佳，相信此类情况不会再现。”
“叔治，你该感到庆幸。”
“实话告诉你，这是我第二次见主公如此器重一个青年。”
郭嘉话语一顿，旋即改口。
“第二个？”
“司空大人以往还器重过谁？”
诸葛牧心生疑惑。
他暗自揣测，那人或许是司马懿。
然而，诸葛牧却未留意到一事。
首至来年建安十三年，屡被征召而拒的司马懿，才被时任丞相的曹操征辟为文学掾。
此时的曹操或许己闻司马懿之名，却未曾谋面。
司马懿的言论，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周不疑！”
“此人自幼才智过人，虽仅十六岁，主公遇难题时亦常向他求教。”
郭嘉提及一个令诸葛牧惊讶的名字，对周不疑赞不绝口。
闻周不疑之名，诸葛牧恍然大悟。
而他脑海中却浮现出曹冲的身影，那位以称象闻名的少年。
无论是正史还是他史，曹冲与周不疑皆是汉末少有的奇才。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皆逝于建安十三年。
巳时前后，朝会接近尾声。
宦官一声宣告，朝会宣告结束。
诸葛牧与郭嘉见状，面色凝重，连忙躬身向走来的曹操行礼。
此番，曹操未在诸葛牧身旁停留。
但见到与诸葛牧同行的谋士郭嘉时，他不露声色地瞪了这位不羁之士一眼。
目送曹操在许褚等人护卫下离去，郭嘉不等诸葛牧反应，拉着他便奔出大殿。
“叔治，快点。”
出殿门后，郭嘉指着殿外朝臣鞋履催促：“快寻自己的鞋，晚了恐被人穿了去。”
经郭嘉提醒，诸葛牧猛然忆起汉时朝堂不得穿鞋配剑之规。
昔日，董相国剑履上殿，终遭悲惨结局。
诸葛牧连忙找到自己的鞋穿上。
望向郭嘉时，见他亦己寻回自己的鞋。
随后，在诸葛牧愕然的注视下，郭嘉趁着朝臣们尚未离开宣德殿，随意拾起几双鞋，悄悄丢到了不易察觉的角落。
朝臣们步出宣德殿后，纷纷寻找自己的鞋，场面一片混乱。郭嘉拉着诸葛牧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谁拿了我的鞋！”
“我的鞋呢，哪个天杀的！”
“……”
“王侍郎，你要对我的鞋做什么！”
咒骂之声接连不断。
望着满地狼藉的鞋子，诸葛牧面部微微抽搐。
此刻，他渐渐理解了郭嘉的举动。
“将军，不知您是否有暇，光临寒舍一叙？”
正当诸葛牧观察朝臣们的窘态时，一位蓄山羊胡的中年文士走近。
“您是……”诸葛牧开口，心中有些无奈。他初抵许都，并不认识此人。
他虽拥有强大的全景战图系统，能探查他人信息、定位地点，但必须知道对方姓名。如同不知目的地的导航，再智能也无用。
中年文士看出诸葛牧的疑惑，自我介绍道：“老夫乃凉州贾文和！”
贾诩！诸葛牧心中一震，此人正是搅乱汉室的毒士。未曾料到，会在此刻相遇。
尽管心存戒备，诸葛牧面上却不动声色：“原来是文和先生，牧久仰大名。先生相邀，牧自当前往拜访。”
贾诩深深看了诸葛牧一眼，点头离去。诸葛牧并未因此松懈，未知最为可怕。相比贾诩的沉默，他更希望对方能开口。
此时，诸葛牧感到手臂被轻触，郭嘉道：“叔治，贾诩自宛城归降主公后，我见他主动与人交谈的次数极少。你小子真是幸运。”
诸葛牧对郭嘉的玩笑不以为意，翻了个白眼。郭嘉见状收敛笑容，认真道：“此人擅长自保，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叔治，日后还是少与他来往为好。”
接着，郭嘉拍了拍诸葛牧的肩：“不过，你无需忧虑。你之前与张绣接触，是主公默许的。”
以贾诩的性格，即便心存疑虑，也不会轻举妄动。因此，他邀你至府上，尽管前往便是。若胆怯……
“不是还有我郭嘉在此吗？”
“到那时候，你再邀我共赴醉春楼一醉方休吧……”
话音未落，郭嘉脸色微变。
“我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贾诩找你便罢，连张辽也来了。”
诸葛牧望向走近的张辽，正欲开口，却被郭嘉抢了先。
“张文远，你也是来找叔治的吧？”
张辽苦笑，被郭嘉一语道破：“祭酒所言极是，我确实有事找叔治。”
诸葛牧一听便知张辽来意，想到盗他赤兔马的小姑娘，嘴角不禁上扬。
“文远不必细说。”
“既然她喜欢骑，就多让她骑会儿，只是取马时……”
“得劳烦文远陪我走一趟了。”
面对张辽，诸葛牧没有像对贾诩那般警惕。毕竟，他们早己相识，常以表字相称。
郭嘉见状，心中忽生怪念：“文远，叔治，你们难道早己相熟？”
面对郭嘉的疑问，诸葛牧与张辽相视而笑，未置一词。
相识？自然。
若非相识，诸葛牧手中的方天画戟从何而来？他不止认识张辽，还认识昔日的天下无敌吕布。正因如此，他一眼就认出昨日盗他坐骑的是吕布之女吕玲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