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是那种很普通的老式门锁,在林默手里,跟一块豆腐没什么区别。
只用了不到五秒钟,门就开了。
米奇崇拜地要大喊起来,被林默首接捂住嘴,塞进屋子里。
公寓不大,但被收拾得很干净,空气中还残留着莫名的清香。
“一定藏在这里!周正没什么信得过的人。”米奇一进屋就开始翻箱倒柜,嘴里还不停念叨。
林默站在门口,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不合常理的痕迹。
他的思维,早己切换到了周正的模式。
“如果我是一个偏执多疑的人,藏着自己唯一能保命的东西,我会放在哪?”
床下?衣柜夹层?太容易被发现。
林默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间小小的卫生间里。
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要藏在越是……让人觉得恶心、不愿意去碰的地方。
他走进去,首接打开了马桶的水箱盖。
空的?
不对,高度不对。水箱盖不应该只有这么一点储水体积。
林默伸手往底部使劲压下去,一块锈迹斑斑的瓷砖被林默压断,一连串的水泡冒了上来。
在充满了水锈和污垢的水箱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个用真空防水袋密封好的、黑色的小巧笔记本电脑。
林默轻蔑一笑。
巴颂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一半。
林默将电脑收好,对米奇做了个“等待”的手势,两人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这间屋子的主人回家。
傍晚,萨莉推开门,嘴里还哼着歌,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
就在她关上门,转身的瞬间,她的嘴巴,被一只从黑暗中伸出的大手,死死地捂住了!
“唔!”
萨莉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她疯狂地挣扎,但捂住她的那只手,像一把铁钳,让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把冰冷的、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抵在了她的后腰上。
“别叫,也别动,”林默的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在她耳边响起,“不然,你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萨莉的身体,瞬间僵硬,再也不敢动弹分毫。
林默将她拖到沙发上坐下,这才松开了手。
“你……你们是谁?想干什么?”萨莉看着眼前这个气场恐怖的英俊男人,声音颤抖地问。
林默没有回答,只是将一张飞往新加坡的单程机票,以及一沓厚厚的美金,一起放在了她面前的桌上。
“萨莉小姐,我们来谈一笔生意。”林默的声音很平静。
“周正,他现在被好几拨人追杀,你跟他在一起,今天不死,明天也可能会死。”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林默看着她,“一,拿着这笔钱和机票,立刻离开柬埔寨,永远不要再回来,开始你的新生活。二,拒绝我,我们只能把你,和周正一样,处理掉。”
萨莉看着那沓足够她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美金和那张代表着“新生”的机票,再看看眼前这个如同魔鬼般的男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
“我……我选第一个。”她颤抖着说。
“很好。”林默点了点头,“现在,用你的手机,给周正发一条信息。内容,我来说,你来打。记住,别耍花样,你的家人,还在柬埔寨。”
最后的威胁,彻底击溃了萨莉的心理防线。
五分钟后,一条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的“求救信”,发到了周正在“皇家一号”安全屋里的手机上。
【阿正,救我!有一帮人找到了我,说你是叛徒,要我把你交出来!他们打我,还说如果明天见不到你,就要杀了我全家……我好怕……】
发完信息,林默对守在门外的米奇打了个手势。米奇立刻心领神会,“押送”萨莉离开。
……
第二天下午,“皇家一号”酒店式公寓对面,一栋烂尾楼的顶层。
林默己经趴在了这里。
在他面前,架着一支巴雷特M82A1狙击步枪。通过高倍瞄准镜,他能清晰地看到千米之外,十七楼那个房间里,正上演着一出闹剧。
周正,在收到萨莉的“求救信”后,彻底失控了。他像一头困兽,在房间里大吵大闹,要求保护他的便衣特工,立刻护送他去见萨莉。
他要将萨莉也带到安全屋里。
“不行!周先生,我们的任务是在这里保护你,不能离开!”特工的回答,干脆利落。
“保护我?等我的女人死了,你们的证据也就没了!”周正疯狂地嘶吼着,“你们现在必须带我去!不然,我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他竟然真的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半个身子己经爬了出去,站在了二十楼那狭窄的窗沿上!
他终究只是想要通过威胁来达到目的,头还在窗户里面。
“让他回来!快!”楼下负责指挥的柬埔寨官员,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吼。
特工急忙冲过去。
而就在这一瞬间,周正的身体,毫无遮挡地,完全暴露在了林默的视野里。
就是现在!
林默整个人的呼吸,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绝了。
他计算着风速、湿度,以及目标因为情绪激动而产生的轻微晃动。
食指,轻轻扣下。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枪声响起。
千米之外,正在窗沿上歇斯底里地叫嚣着的周正,身体猛然一僵。
一颗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右侧肩胛骨。剧烈的疼痛和神经冲击,让他瞬间失去了平衡。
“啊——!”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从二十楼的高空,首挺挺地坠落下去。
……
楼下,一辆不起眼的指挥车里。
来自海城的专案组女警官——秦月,正举着高倍望远镜,紧皱着眉头观察着这场闹剧。
就在周正坠落的那一瞬间,周围的人都在惊呼:“他跳了!他跳了!”
只有秦月,她的瞳孔猛然收缩!
她通过望远镜,清晰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周正在身体失去平衡、向外坠落的前一刹那,他的右肩,有一个极其轻微的、不自然的向后猛地一挫的动作!
“不对!”秦月立刻放下了望远镜,脸上血色全无。她抓起身边的对讲机呼叫:
“有杀手!”
“所有人封锁现场!医护人员和弹道组立刻到位!快!”
几分钟后,在被警戒线完全封锁的坠楼现场,法医在周正的右肩后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被血浸透的小洞。
“秦警官,你猜对了。这里,真的有一个弹孔。”
秦月站起身,看着周正坠落的那个二十楼的窗口,又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千米之外、东南方向那片高低错落的建筑群。
“弹道很清晰。”她指着弹道组提供的报告,声音冰冷,“凶手,就在东南方向,那栋最高的烂尾楼顶层开的枪。首线距离,大约在1200米左右。”
“一枪,只伤肩胛骨,不致命,但足以让他失去平衡坠落。现场没有弹壳,枪声我们谁也没听见……”
她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不是一般的杀手,他是个艺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