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河的表情总算是裂开了,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肉眼可见的脸色涨红,他再也装不了淡定了,一把捏住了傅茗雪的手腕。
“你真不是她?你是谁?”
“你是那个死去的王茗雪吗?怎么会是你?那傅茗雪呢?”
“死了。”傅茗雪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刚刚说的很清楚,我是死过的人,自然,她也是。”
宁清河眼底的那些激烈瞬时消散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是茫然,无助,痛苦。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宁清河,你能发现是我,我还挺意外的。”
事到如今,傅茗雪觉得也没什么好接着演的了,她一改自己平时装出的柔顺,温和,她的周遭散发着强烈的不可忽视的气场。
“那天晚上,我不小心摔下来,醒来,就己经到了这个身体里,你可以去问那晚的医生,我是不是停止过呼吸,却又突然恢复了过来。我猜肯定是,我的感受是这个身体的主人,真正的离开了。”
宁清河的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慢慢松开手,许久,他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一时间泣不成声。
“我没能赶回来看她最后一眼,这是她的遗憾是吗?”宁清河看着眼前的傅茗雪,似乎要把她看穿了。
“你赶回来,也见不到。”傅茗雪拍了拍他的肩,感觉这话实在是不妥,又补充了下,“没有什么遗憾痛苦啥的,很快的。我死过,我知道。”
“是心脏病,”宁清河低低地说,“她发病时,健康手环会给我的手机发消息,我以为她是下午和我吵架了,晚上故意让手环报信的。我给医生发了消息的,只是没有给她发。”
所以说,那天宁清河活动完急急跑回他们共同的家,看到的是完好无损甚至说话莫名其妙的傅茗雪,所以他那时,更加以为是她故意的。
“那你是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劲的。”傅茗雪心里也有些酸涩,他们相识9年,哪怕没有夫妻感情,这么多年的陪伴也足够深刻。
手机里空荡荡的对话框,却是置顶的,曾经也是有希望的。
“我早上去小书房了,”宁清河的头深深地埋在她身边的被子里,低低地说,“翻了你的浏览记录,当天你让我觉得很陌生,看了电脑,我以为是我疯了。”
“茗雪偶尔会跟着我的行程换地方,但是从来只会在车上等,她不会在我工作时出现。”
傅茗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原来在宁清河眼里,她整个人竟如此诡异。
可能我是重生里最早掉马甲的人吧…傅茗雪叹了口气,手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宁清河的头发。宁清河颤抖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可以跟我说说她吗,”傅茗雪轻轻说道,“我现在没办法离开这个身体,我还会活下去的。我想知道,曾经的傅茗雪,是个什么样的人。”
宁清河不答,不知他在想些什么。许久,他抬头怔怔地看着傅茗雪,说,“如今,我和你又多了一个秘密。一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