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剑晨曾告诉过宁非,宗门仙法无数,手段诡异。
就拿隐剑宗来说,几名长老可以御剑飞行,日行千里。
若是血藤门的长老施展一些特殊仙法,从蛛丝马迹中找出自己,就糟糕了。
想到这里,宁非下意识地想熔炼词条。
想要熔炼出类似【人皮面具】的隐藏词条,躲避追踪。
“我等一时气愤,胡言乱语,少侠不必介怀,若不想去就算了。不过机会难得,少侠天赋异禀,如果能在历练中表现出色,必然能得到宗门垂青,或许能一步登天。”
赵猛见宁非神色有异,以为他是不愿意去,赶忙打圆场:“当然,那群宗门来人大都是外门弟子,论武道,我看并不比少侠强。”
“没错,就凭常少侠那一拳,我等拍马都赶不上。那些外门弟子虽有武技傍身,可我看大都是仰仗宗门赐下的宝物,本身展现的实力并不如何厉害,想来是一味修炼,妄图破境,并未领悟什么高深的武技。”
另一人附和道。
“你也别酸人家,我等一生所求武道,不过是修真者的门槛。往日那些威风凛凛的大侠,在他们的仙法面前不值一提,就算是历练,也是把吃人的妖魔当成目标。”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感慨万千,拱手告别。
宁非忽然改变了想法。
原本他是想去寻一些补血气的药材,或者寻找一些合道境能用的药材。
只不过甚少有人修炼合道境,所需药材就算有,也是珍贵异常,灵韵丹坊不一定能找出来,唯有去珍宝大会碰运气。
可如今,宗门居然齐齐下山斩杀妖魔,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别样的念头。
“血藤门在青角山搜人,如果找出蛛丝马迹,未必不会留意血枫郡,反而是鬼阴山的弟子,想不到我敢过去。”
宁非心中暗自思忖。
“昔日父亲失踪之后,隐剑宗便背弃承诺,独自撤离宁家村,他们身上也许有关于父亲的消息。再者,斩魔大会机会难得,凑齐天赋词条所需的高等词条,少不了斩杀妖魔。至于精血消耗的问题,自踏入合道一重,肉身变得极为强大,精血恢复速度几乎翻了一倍,剩下的人参足够撑一段时间……”
宁非思及此处,己经有了决断。
……
宁家村中,大族老满脸堆笑,热络地送走几名护卫。
待那护卫身影消失在村口,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眼中闪过一丝肉疼。
“小杂种,死了都不让人省心。白白扔出两锭金子,却连个有用的消息都没套着,真不晓得郡守大人为何看重这小子。”
大族老最近心烦意乱。
本以为解决了宁非这个心头大患,便能万事大吉,可最重要的古玉却不翼而飞。
不仅如此,二族老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没了踪迹。
“难不成,真是老二起了心思,抢走古玉,远走高飞了?”
大族老暗自思忖,越发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恨不得立刻再去一趟山林深处。
可一想起上次在深林里见到的场景,双脚便像灌了铅,挪不动分毫。
当日,宁途发现二族老没了影,宁非尸体也不见,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宁德警告,第一时间追到深林。
寻常妖魔被他的气息震慑,纷纷避让,可当他刚踏入最后那片阴森之地,便听到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嘎吱嘎吱”的,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大口咀嚼骨头,每一声都敲在他的心坎上。
紧接着,一双血红如灯笼般的眼瞳,在黑暗中陡然亮起,首首地盯上了他。
眼中除了凶残和嗜血,还有一丝极为人性化的戏谑。
那一刻,他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心脏,呼吸都要停滞。
这神秘妖魔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气息上的绝对碾压,还有从灵魂深处涌起的无尽恐惧。
尤其是那一声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的怒吼,吓得他双腿发软,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深林。
“那妖魔啃食的到底是宁非,还是失踪的二族老,又或是两人都……”
大族老打了个寒噤,不敢再往下想。
“罢了,那古玉不要也罢,只能替玉霄再想其他办法了……”
……
鬼阴山,传闻共有十一座重山连绵而成。
山脉向远方蜿蜒伸展,仿佛一条蛰伏的巨龙,绵延千里之外。
远远望去,山峰高耸入云,在雾气的遮掩下,勾勒出水墨般的轮廓,透着一股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鬼阴山自古便是妖魔横行之地,曾有不少人目睹过妖魔的恐怖身姿,更有传闻说,这里隐匿着媲美宗门长老的妖魔。
这些传闻,如同浓重的阴霾,让这片山脉愈发阴森。
崎岖的山路上,一阵冷风吹过,丝丝寒意首往人骨头缝里钻,吹得人脊背发凉。
“几位大哥,咱们确定要上山?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跟过来了,我刚娶了一房美娇娘,可别……”
一名年轻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打破了山间的寂静。
“格老子的,这可是和宗门弟子一起历练,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要是怕了,趁早回去找你婆娘热炕头,别在这儿给俺们武者丢人现眼!”
另一名身材魁梧壮实的大汉,扔掉手中被啃干净的鸡腿,瓮声瓮气地说道。
这大汉身高近八尺,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说起话来声如洪钟,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大汉说完,转过头看向宁非,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和嘲讽:“格老子的,还有你,小小年纪,毛都没长齐吧,一看就是个初出茅庐的雏儿。没什么本事,就别在这儿硬凑,到时候出了丑事小,丢了命可就不值当了。”
“多谢吴大哥提醒,小弟自幼吉人天相,不过到时候,还要吴大哥多多照应小弟一二。”
宁非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从腰间解下一壶酒,递向大汉。
“格老子的,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又不是你爹,凭啥帮你,万一有妖魔杀过来,我立马就跑,你自个儿等死吧!”
汉子嘴上虽这么说,却一把夺过宁非手中的酒壶,仰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