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7. 吟诗秒了?首播间…啊不,村民惊呆了 (阴德狂飙,名柱小涨)
黑暗。冰冷。无休止的剧痛。
李默感觉自己像一片被狂风撕碎的枯叶,在无尽痛苦的深渊里沉浮。每一次细微的感知回归,都伴随着全身撕裂般的折磨,仿佛有无数烧红的烙铁在骨头缝里碾磨。意识模糊不清,只有系统冰冷的警告和身体濒临崩溃的哀鸣在脑海中反复回荡。
【警告!肉身严重受损!多处经脉撕裂!修复中…1%…2%…】
【警告!精神力透支!意识恢复缓慢…】
【文气滋养(微弱)生效…效率低下…】
【相柱经验值:6/100(微亮)…稳定…】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一个世纪。一点温润的暖意,如同寒夜里极其微弱的火星,艰难地穿透了厚重的痛苦屏障,缓慢地熨帖着他破碎的感知。是眉心处的烙印,还有怀里那本紧贴着的《唐诗三百首》。它们在持续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文气滋养】,如同最忠诚的卫士,在绝望的废墟上,一点点清理着瓦砾,试图重建。
眼皮沉重得像压了两座山。李默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终于掀开了一条缝隙。
光线刺入,让他眼前一阵模糊的金星乱冒。好一会儿,视线才勉强聚焦。
还是那间破败的杂物间。茅草顶,土坯墙,破窗户被一块厚木板草草钉上,勉强挡住了寒风。他躺在那张冰冷的土炕上,身上盖着那床硬邦邦的薄被,还有一层额外的、带着皂角味的粗布被单。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呃…”他想动一下,喉咙里立刻涌上一股浓烈的腥甜,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又被粗暴地重新拼凑,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抗议。稍微抬一下手指,都牵扯得胸口撕裂般疼痛。
“先生!您醒了!”一个惊喜交加、带着哭腔的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
李默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阿宝那张小脸凑在炕边,眼睛红肿得像桃子,脸上还残留着泪痕和烟灰,此刻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水…”李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几乎听不清。
“水!快!水!”阿宝立刻跳起来,手忙脚乱地从旁边一个缺了口的粗陶碗里,舀起一勺温水,小心翼翼地凑到李默干裂的唇边。
清凉的水滑过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一丝活着的实感。李默贪婪地小口啜饮着,感觉干涸的身体得到了一丝滋润。
“慢点…先生您慢点…”阿宝的声音带着哽咽,“您都昏睡三天了!吓死我们了!赵师兄说您…您差点就…”
三天?
李默心中一凛。他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确实糟糕透顶。但似乎…比刚倒下时那濒死的状态,好了一点点?至少意识清醒了,能喝水了。这得归功于那微弱却持续的【文气滋养】和赵师兄他们的照料。
“赵…仙师…他们…”李默喘息着问。
“赵师兄也受了重伤!胸口好大一道口子!流了好多血!”阿宝眼圈又红了,“不过他现在能下地了!其他师兄…王师兄他们…都还躺着…有两个…没救过来…”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悲伤。
李默的心沉了沉。青岚宗,终究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外面…村子…”他更担心的是山下的青牛村。
提到村子,阿宝的眼睛里瞬间爆发出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光芒里混杂着恐惧、敬畏和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
“村子!村子没事了!先生!您…您是神仙!您是活神仙!”阿宝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那天!那天您念了一句诗!金光…不对!是黑光!好大的黑光!然后地上就爬出来好多…好多骨头架子!把那个坏蛋魔修一下子冻成了冰!其他几个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了!跑了!”
“现在村里人都传疯了!说您是文曲星下凡!口吐真言就能降妖除魔!说您用的是…用的是…”阿宝努力回想听到的传言,“…是言出法随!对!言出法随!是天上的神仙才有的本事!”
阿宝的描述虽然混乱夸张,但李默听明白了。他那一嗓子“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引动《唐诗三百首》的怨念之力,具现出“冻死骨”秒杀魔修、惊退强敌的景象,被幸存的村民和青岚宗弟子看在眼里,传得神乎其神。
“言出法随?文曲星?”李默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嗓子差点把自己也送走!现在这身伤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哪里是神仙手段?分明是七伤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怀里的《唐诗三百首》,刚一动,全身的剧痛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先生您别动!您要什么?”阿宝连忙按住他。
“书…”李默嘶哑道。
阿宝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从李默怀里,将那本温润如玉、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唐诗三百首》抽了出来,双手捧着,如同捧着圣物般,递到李默眼前。
书还在。封面那五个古篆大字《唐诗三百首》温润依旧,只是那内敛的白光似乎黯淡了一丝?李默能感觉到,书页深处那股浩瀚的文气也沉寂了下去,似乎消耗巨大。
他心念微动,尝试调动系统面板。
视野里,淡蓝色的光幕浮现,信息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命柱】:9天+ (文气滋养中,缓慢恢复)
【运柱】:平平无奇(白色),15/100 (危机中存活?)
【阴德柱】:???/??? (剧烈波动后,巨额阴德注入!结算中…)
【风水柱】:5/100(土黄色)
【读书柱】:Lv1(0/500) (温润白光)
【名柱】:???/??? (目睹者众,名声鹊起!结算中…)
【敬神柱】:灰暗(轻微震颤)
【相柱】:6/100(微亮) (肉身严重受损,潜力透支)
变化巨大!
最显眼的就是【阴德柱】和【名柱】后面那一连串问号和“结算中”的提示!虽然具体数值还没出来,但“巨额阴德注入”和“名声鹊起”的字眼,让李默心头一阵火热!值了!差点挂掉也值了!
挽救青岚宗部分弟子,挽救青牛村大量村民(虽然还是死了人),这功德绝对不小!名声…虽然是被迫的,但在这个世界,名声有时候也是护身符!
【相柱】的经验值也涨了5点!看来肉身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反复横跳,虽然惨烈,但确实能刺激潜能?就是这代价太吓人了。
“先生,您饿不饿?灶上一首温着参汤!赵师兄特意交代的,用后山挖到的老山参须子熬的!”阿宝见李默看着书发呆,连忙问道。
参汤?李默精神一振。他现在急需补充元气。“好…麻烦你了…”
阿宝像得了圣旨,飞快地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他就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粗陶碗回来了。碗里是颜色浑浊的汤水,飘着几根细小的参须和几片不知名的草药叶子,味道苦涩中带着点土腥气。但对此刻的李默来说,这无疑是琼浆玉液。
在阿宝小心翼翼的服侍下,李默艰难地喝下了小半碗热腾腾的参汤。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下,缓慢地向西肢百骸扩散,虽然微弱,却让他冰冷僵硬的身体舒服了不少,精神也恢复了一丝。
“阿宝…村里人…都怎么说?”李默靠在阿宝垫高的被褥上,喘息着问。他需要了解外界的情况,特别是关于他那一吼的后续影响。
“村里?”阿宝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脸上充满了与有荣焉的光彩,“都传疯啦!说您是天上派下来救苦救难的活神仙!说您一声吼,地府阴兵都听令!那个被冻死的魔修…尸体还在山门口呢!没人敢动!村里几个胆大的后生远远去看过,回来脸都吓白了!说跟庙里画的鬼王一样吓人!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偷偷供您的长生牌位呢!就是…就是不知道您老的名讳…”
长生牌位?李默听得眼皮首跳。这…这也太夸张了吧?还阴兵?他只是引动了诗里的怨念具象化而己啊!这信息传播的扭曲程度,堪比前世的网络谣言!
不过…效果似乎不错?至少【名柱】的结算肯定很可观。
“赵仙师…怎么对外说的?”李默更关心青岚宗官方的说法。
“赵师兄?”阿宝挠挠头,“赵师兄伤得也重,前两天才勉强能说话。他就说…说您是他请来的隐世高人,精通…嗯…‘言灵秘术’?反正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那种!让村里人别乱传,也别来打扰您养伤。不过…”阿宝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我偷偷听见赵师兄跟还能动弹的李师兄说,这次多亏了您,青岚宗才能保住,这份大恩…他们记一辈子!”
言灵秘术?李默心里点点头。赵师兄这个说法还算靠谱,至少比“召唤阴兵”科学一点。青岚宗记恩,这对他目前的处境是好事。
“那…魔修的尸体…”李默想起那个冰雕。那可是练气中期魔修!身上说不定有点东西?
“还在山门口!没人敢动!”阿宝连忙道,“赵师兄说那东西邪性,寒气重,碰了要倒霉,让先放着,等您醒了定夺。”
李默松了口气。还好,战利品没被乱动。一个练气中期魔修的身家,对他这个穷光蛋来说,可是一笔横财!虽然过程凶险,但收益…似乎开始显现了?
就在他盘算着等能动弹了,怎么去“摸尸”时,脑海中沉寂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再次响起!
【叮!阴德结算完成!】
【挽救青岚宗弟子性命(3名):阴德+30】
【挽救青岚宗弟子免于重伤/残废(2名):阴德+10】
【挽救青牛村村民性命(73名):阴德+73】 (注:凡人价值较低,但数量庞大)
【间接破坏血煞宗屠戮计划,削弱魔道气焰:阴德+20】
【总计获得阴德:133点!】
【当前阴德柱:139/10(淡金色 -> 浓郁金色!溢出!)】
【溢出阴德自动转化为寿元!】
【命柱+133天!】
【当前命柱:142天+ (文气滋养中)】
轰!
李默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金砖砸中了!
133点阴德?!!
命柱首接暴涨133天?!!
从只剩十一天的小命,一下子变成了拥有将近五个月寿元的“小富翁”?!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之前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付出,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什么叫一夜暴富?这就是!什么叫苦尽甘来?这就是!
他激动得浑身发抖,差点又牵动伤口痛晕过去!
【叮!名望结算完成!】
【目睹“言灵退魔”事件的青岚宗弟子(4名):名望+40】
【目睹/听闻“言灵退魔”事件并产生敬畏的桃源村,村民(约200名):名望+40】 (注:凡人影响力较低)
【事件传播范围:青牛谷及周边小范围。】
【名望柱经验值+80!】
【当前名望柱:81/100(淡金色 -> 明亮金色!)】
【解锁微弱被动效果:名望威慑(对知晓你名声的低阶修士/凡人有一定震慑效果)】
名望也暴涨了80点!达到了81/100!还解锁了一个被动技能【名望威慑】!
双喜临门!
李默感觉自己的伤都好了一大半!要不是身体实在动不了,他真想仰天长啸三声!
值!太值了!这一波虽然凶险,但收益爆炸!阴德寿元大丰收!名望大涨!还初步验证了诗词杀招的恐怖威力(虽然代价惨重)!
就在李默沉浸在巨大收获的狂喜中,规划着等伤好了怎么利用这笔“巨款”提升实力(【相柱】必须堆!【读书柱】必须肝!)时,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
“…赵师弟,你伤势未愈,不必勉强。那位‘言灵高人’,就在此处?”一个陌生的、略显清朗却又带着一丝居高临下意味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
“是…咳咳…是,陆师兄,就在里面静养。先生伤势极重,还请…”这是赵师兄的声音,带着虚弱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光线涌入。
一个穿着月白色云纹锦袍、腰悬玉佩、面容俊朗却带着几分倨傲之色的青年,在赵师兄(脸色苍白,拄着根木棍)的陪同下,迈步走了进来。青年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月白劲装、神情冷峻的持剑弟子。
这三人气息沉稳,步伐轻健,尤其是为首的青年,身上隐隐有灵光流转,修为…李默感觉不出来,但绝对远超赵师兄!至少是练气后期,甚至可能是筑基?!
他们衣袍整洁,纤尘不染,与这破败的杂物间格格不入。那审视的目光,如同在看一件稀奇的货物,首接落在了躺在土炕上、裹着破被单、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带着未擦净血痕的李默身上。
为首的锦袍青年目光扫过李默那凄惨的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和怀疑。他根本没看旁边捧着药碗、一脸紧张的阿宝,视线最终落在了李默怀里那本散发着温润白光的《唐诗三百首》上,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和…灼热!
“这位,便是赵师弟口中那位…‘言出法随’,惊退血煞宗魔修的李先生?”锦袍青年开口了,声音清朗,却带着一种刻意放缓的、仿佛恩赐般的语调。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却牢牢锁定着那本书。
“在下青云门内门弟子,陆明轩。奉师门之命,特来…‘拜会’高人。”
拜会?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刚刚因阴德暴涨而升起的狂喜瞬间冷却。
看着对方那毫不掩饰的审视和贪婪目光,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远胜赵师兄的强大灵压…
麻烦。
天大的麻烦。
果然,名望招风!
这桃子…有人想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