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在路上，曲清衍嫌弃的看着躲在边向晚旁边的小鬼。
“打架都没打赢，还被叫家长，我们曲家的优良基因在你身上真是半点没体现啊。”
曲翊不服气：“我打赢了的。”
“哦，脖子挂彩叫打赢？”
说起这个，曲翊又低下头，胖子基数太大，他占不了多少上风。
边向晚看着像霜打茄子似的曲翊，又瞄了眼身边神色懒散的大少爷。
没说话，用手摸了摸曲翊的头，以示安抚。
曲翊小委屈的抓住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晚晚阿姨……”
“饿不饿，我们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边向晚没哄过小孩，但她想任何人应该都无法抵制美食。
三人开车前往商场，去吃曲翊想吃的牛蛙。
上次老太太偷偷带他去吃过，他吃过一次就记住了味道。
男人修长的手握住方向盘，看了眼后座睡着的曲翊。
“你刚刚想说什么？”
边向晚调了一下座椅舒适度，后靠着：“没什么。”
“想说什么就说？不然憋坏了，这金刚不坏之身就要散架了。”
说就说，反正是你让说的。
曲清衍瞥见她这副气鼓鼓的模样，笑了：“边律师这脾气这么大，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在车上和我干一架呢。”
边向晚觉得心里那口气自从见到他之后就没下去过，一首堵在那里。
以前他就这样，什么高岭之花，谈了才发现通通都是假的。
他这张嘴跟高冷扯不上半点关系。
“行了。”曲清衍不逗她了：“你想说什么说吧。”
“你为什么要教他打架一定要打赢？不应该告诉他打架这件事本身就是不对的吗？”
边向晚不是很理解：“哪怕不去纠结这件事本身的对错，也应该让他明白暴力解决不了问题啊。”
曲清衍沉思了一会儿， 或许是这个问题勾起了他某些回忆，脸上的笑容也淡了。
“你刚刚问的那个问题你还记得吧？”
边向晚回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像我们这样的家庭从小到大拥有自由的时间不多，他不过六七岁就上这么多课，你觉得很辛苦，但对我们来说是常态。”
外人所看到的永远是光鲜亮丽，但他们身在这样的家庭很多时候其实没有选择。
当然，也不是卖惨。
毕竟他们己经比别人幸运的多得多。
但每个人都有不幸运的时刻，痛苦是不能拿来比较的。
曲清衍说：“现在他还小，别人看在他的年纪也不会同他计较，想做什么就去做，不高兴了打一架就是，打完之后两个人就又好了，最多挨顿骂。”
“等他长大之后，所有人都要求他要懂事，要撑起家族的重担，面对每个人都要笑脸相对，又要带上一层面具防着别人，到那个时候他所做的每个选择都会披露在聚光灯下。”
“所以趁现在过得开心点，就是最好的。”
曲清衍转头看她：“我跟他说打架要打赢，不过是因为怕他有所顾忌吃亏而己。”
边向晚：“怕他顾忌？”
“他从小没爸没妈，你以为这种话他一点都没听过吗？”
边向晚不说话了，因为她能理解。
她也是从小没了爸，妈妈改嫁之后也相当于没了妈。
那时候虽然小，但不是不懂。
大人的窃窃私语，小孩的明目张胆，她都经历过。
到了商场，两人先进去拿位置等曲清衍停好车过来。
店内人挺多的。
今天周五，商场基本都是这个情况。
等曲清衍到的时候，他们己经点好饮料在讨论点哪个蛙锅了。
“舅舅，你看看你要点哪个？”曲翊将手机拿给曲清衍看。
曲清衍大致扫了一下，他其实不爱吃这种奇形怪状的生物，大少爷很有冒险精神，但不限于吃这方面。
“你们点就行。”
边向晚考虑到曲翊年纪小，曲清衍不爱吃辣正要点鸡汁菌锅，就被曲清衍将手机拿走。
“你又不吃这种清汤寡水的，等会他一个小鬼吃的完？”
一边说手指一边灵活的下单。
边向晚拿回了手机，捏着手机的指尖用了力。
是她的错觉吗？
可是他也没什么理由啊。
他早就有女朋友了。
应该是她多想了……
许是边向晚瞥过去的次数太多了，曲清衍想不注意到都难。
“边律师，你要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我又不收费。”
嘴角带着欠揍的微笑，手抱胸看着她。
边向晚被抓包的猝不及防，急忙撇开目光，想喝杯水压压惊，反被呛到。
曲清衍皱眉，抽了几张纸递给她，嫌弃道：“喝个水还能呛着。”
边向晚瞪他，还不是因为他。
“曲总，麻烦您说话注意点言辞。”
曲清衍被瞪也不生气，嘴角反而咧的更大：“我言辞怎么了？不挺好的，又没半点不能播的。”
他要无赖起来，没人能把他怎么样。
曲翊双手撑脸看着他们，等待美食的过程好无聊，大人更无聊。
一顿香辣干锅蛙，曲翊吃的满嘴通红，还不是很熟练用筷子的他，幸好戴了围裙，不然照他掉东西的频率，整个衣服都会惨不忍睹。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有点惨不忍睹。
曲清衍嫌弃的啧了一声，认命的用湿巾帮他擦拭嘴角。
“舅舅，我们下次再来吃吧，这个好好吃啊。”
曲翊即便辣得满嘴通红，也还是想吃。
“想得美。”
曲清衍毫不留情的拒绝他，不仅如此，还把最后一杯酸梅汁都给喝了。
这种东西家里从来不会允许他吃，也就只有他家那个老祖宗偶尔会带他出来猎食一下。
曲翊是早产儿，身体素质不如同龄孩子，家里一首都是严格管控他的饮食的。
“舅舅，你不是不喜欢喝甜的饮料吗？”曲翊有些哀怨，今天的舅舅好奇怪。
他不喜欢吗？
边向晚有些疑惑。
他以前经常喝啊，她点什么他就喝什么，从来不挑的。
“我从今天开始喜欢不行吗？”曲清衍抽了张湿巾，优雅的擦拭自己的嘴角。
在回去的途中，突然下起了大暴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