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内,火光昏暗。
温如画轻手轻脚地为萧御寒擦药,动作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他。
男人身上伤痕纵横,最深的一道,自肩头斜劈到胸膛。
她眼中泛起一层水雾,低声呢喃:
“对不起……御寒,我来晚了。”
她以为他昏迷未醒,下一秒却骤然被人扣住手腕。
“你是谁?”他声音低哑,眼神茫然。
温如画一怔,随即强忍激动,轻声答:“我是……照顾你的人。”
他盯着她许久,松开手,低声喃喃:“你手很暖……”
“可我记不得你。”
她垂下眼眸,轻声应道:“没关系,记不起来也没关系,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不怕。”
她没说——
为了找到他,她潜伏敌国太子府整整三个月,日日装疯扮傻、暗中收买护卫、烧毁密档、毒杀太子亲信,只为找到他的踪迹。
可如今,他却连她是谁都不知道了。
——
数日后。
萧御寒身体渐渐恢复,情绪却越来越不稳定。
他总在深夜惊醒,浑身冷汗,抱着头痛苦挣扎。
温如画每次都抱着他,轻拍他后背,哄他睡下。
“我是不是……杀过很多人?”他有时会问。
她顿一顿,点头:“你杀人如麻,但只为护我。”
他怔怔地看着她,像是下意识地伸手替她拂去鬓角发丝,嘴角不自觉带着一丝宠溺。
可下一刻,他却猛地后退一步,脸上浮现恐惧之色:
“不对……我不该喜欢你。”
“他们说,喜欢你……会死。”
温如画面色大变。
她知道,这是敌国太子对他洗脑的后遗症——“破情散”,封情断欲的毒,侵蚀他所有关于“爱”的记忆。
她眼眶泛红,颤声道:
“你以前说过,如果我死了,你会陪葬。”
“那你现在呢?”
“若你恢复记忆,还会爱我吗?”
他神色痛苦,抱头大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
她上前抱住他,声音几乎哭了出来:“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
但当夜,敌国太子忽然加派人手搜查后院。
她被迫将他藏入密道中。
临别前,她将一颗玉佩放入他手中:
“这上面刻着‘如画’两个字,是你送我的。”
“若你有一天醒来,记起我了,就来找我。”
男人神情茫然,却下意识握紧了玉。
——
她转身离开。
一离开,他便像疯了一样抓着胸口,喘息声嘶哑,眼神开始泛红。
他从袖中抽出另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
他不知道为什么,它会藏在他贴身之处。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她受伤,他的心就会狂乱抽痛。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我是不是……欠她很多。”
——
而此时的温如画,却被敌国太子设局抓了现行。
他冷笑着丢下手里的画像:“摄政王妃,你藏了个什么‘病人’在后院密室,当我不知道?”
“本太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想做什么。”
温如画目光冷冽,低声道:“你敢动他,我便与你同归于尽。”
敌太子眯眼:“是吗?那不如让他亲眼看你死。”
他挥手,唤来禁卫:“将那男人带上来。”
下一刻,萧御寒被押上高台,衣衫破碎,嘴角带血,却仍旧挺首了腰背。
“如画……”他喃喃着她的名字,仿佛被电击般僵住。
温如画瞳孔一缩。
他……记起来了?!
而敌太子己狞笑道:“很好,现在你们爱得这么深——那我就杀一个,让另一个看着,活着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