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雪后的天空，懒洋洋地洒进来，照得人暖洋洋的。
时间就在这轻松的氛围里溜走了。
快到傍晚时，陈秋梅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她：“今天辛苦了，这是你的工钱，先拿着。”
沈知意惊喜地接过钱：“啊？这么快就发工资了？谢谢老板娘！”
“傻丫头，按劳取酬嘛。”陈秋梅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明天记得准时来啊。”
临走时，陈秋梅还往她手里塞了一小束刚修剪好的香水百合：“拿着，给家里添点香气。”
“谢谢老板娘。”告别了陈秋梅，沈知意心情美滋滋地往家走。
为了省钱，她特意选择走路，踩着积雪，听着脚下发出的“咯吱咯吱”声，感觉一天的疲惫都被这雪地吸收了。
她还琢磨着，等攒够钱，要给自己买件像陈秋梅那样的彩色毛衣，暖和又好看。
推开梧桐别墅大门的那一刻，沈知意脸上的笑容还挂在嘴角，但下一秒，笑容就僵住了。
屋里烟雾缭绕，混合着浓得呛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几个陌生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色各异，有的在吞云吐雾，有的眼神迷离。
而最让她心头一沉的，是坐在单人沙发上的顾星河。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休闲装，脸色冷得像这雪后的天气，眼神锐利如刀，正漫不经心地端着一杯酒。
看到她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知意的心，瞬间从云端跌落到了冰窖里。
“他们…是谁？”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发颤。
沙发上有人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你又是谁？”
另一个男人甚至朝她吹了个口哨。
沈知意还没缓过神来，只觉得那股酒味越来越熏人，呛得她有些头晕。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想离那群人远点。
就在这时，厨房门被推开，又出来了几个女人。
她们涂着鲜红的指甲油，手指指指点点，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打在沈知意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嘲笑。
她们一步步围了过来，将她困在客厅与厨房过道里。
“哟，这是哪里来的乞丐？”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女人率先开了口，声音尖利得像刮玻璃。
她上下打量着沈知意那身干净但略显旧的衣服，尤其是袖口似乎有些洗褪色的地方，“看看她这身行头，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捡的吧？啧啧，补丁？还留着呢？这都什么年代了，穿成这样也敢出门？不怕人笑话吗？”
另一个胖胖的女人也跟着起哄，捂着嘴嗤笑：“就是就是，一看就是乡下来的土包子，没见过世面。”
“闻闻，一股子穷酸气，还站在这里碍眼。”
“对啊，看看她那头发，乱糟糟的，也不知道打理打理，脏死了。”
“肯定是跟错了人，想攀高枝没攀上，现在只能沦落到给人当佣人使唤吧？啧啧，可怜人。”
“就是，看那眼神，畏畏缩缩的，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我们在这里喝酒聊天，她杵在这里干什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就在沈知意几乎要被这密集的嘲讽压垮时，那个之前对着她吹口哨、眼神不怀好意的男人突然开了口，声音带着一种油腻的调笑：“啧啧，你们看，这小丫头长得倒是挺水灵的，就是不知道…”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游移，“这身子骨，成年了没？看着嫩得能掐出水来。”
“哈哈哈！”他这句话像是个信号，刚才还在叽叽喳喳的女人瞬间笑得更大声了，有几个甚至首接笑出了眼泪，捂着肚子，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那笑声尖锐刺耳，像一把把小锥子扎在沈知意身上。
“可不是嘛，看着就像个没发育好的小土豆！”
“对对对，你看这胸，简首平得像块搓衣板！”
“还有这身高，啧啧，够不到柜台吧？以后端茶倒水都得踮着脚尖。”
“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还想着勾引顾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样！”
各种更加难听、更加人身攻击的话语如同污水般泼向沈知意，她感觉自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浑身冰冷，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知意死死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死死攥着那束百合，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混乱的嘲笑声中，一个略带惊讶和讽刺的声音从人群外围传来，是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他上下打量着沈知意，然后转向顾星河。
他的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调侃：“我说，顾少，您什么时候口味变得这么独特了？咱们那位貌美如花的丽娜姐不在，您就动起这种货色的心思了？也不看看，这跟丽娜姐比，差了几个档次啊？”
沈知意不敢去想顾星河会有什么反应，只是本能地、卑微地期盼着，哪怕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住口”。
或者一个投向那些嘲笑者的、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甚至只是……只是他皱一下眉。
然而，顾星河那毫无波澜的表情，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扇在了沈知意脸上。
他不仅没有开口，甚至连阻止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坐在那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塑。
人群中，最先开始起哄的女人，看到顾星河这副样子，胆子瞬间膨胀到了极点，她往前凑了凑，故意用一种拖长的、充满恶意的语调说道：“哎哟喂，怎么，手里捧着花，是想去给哪个哥哥表心意呢？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不怕脏了人家哥哥的眼？”
旁边有人立刻跟着起哄，尖酸刻薄地搭话：“就是啊，你看她那样子，装得跟朵白莲花似的，谁知道心里是不是跟墨汁一样黑呢？”
“啧啧，看她的穿着打扮，这花该不会偷来的吧！”
“脸皮可真够厚的，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别说了别说了，快看她的脸，都白成什么样了，哈哈哈，吓到了吧？吓到了吧？”
“我看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拿花来吸引顾哥的注意！”
“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顾哥会看上她？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