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高大的旧式木格窗椟,映照着空气中浮动的微尘。
一排排厚重的木质书架沉默矗立,散发着陈年纸张独有的、混杂着淡淡霉味的墨香。
夏知鸢独自坐在角落里一张漆面斑驳的长桌前,面前摊开的《鲁迅全集》许久没有翻动的痕迹,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书页边缘,思绪早己不在文字中。
韩倩带来的震撼余波未平,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一圈圈扩散,搅动着原本就浑浊的谜团水面。
带给了些许的震撼,也让夏知鸢理清了许多思路,可是也给她的计划带来了新的难题。
不过也让夏知鸢隐约感受到系统小满应该与这股神秘力量目的是不同的,甚至一定程度可以抵抗这股力量,要想办法确认一下。
夏知鸢的心沉甸甸的,她闭上眼睛,无声的在意识里呼唤。
“小满”
“夏夏,我在。”
“小满,你应该知道前段时间韩倩来找我的事情,她和怀瑾背后那股力量,你知道来源是哪里嘛”夏知鸢的语气带着一丝猜疑。
意识空间里,柴犬模样的小满眼睛闪烁了几下,光芒有一瞬间的黯淡,可爱灵动的声音转化为冰冷的电子音,带着程序化的僵硬:
“警告,检测到宿主查询内容涉及本世界核心运行规则及高位介面束缚契约。当前权限能量不足,等级不足,无法访问相关信息。请宿主在能量充足前,谨慎探索,避免触发不可控的风险”。
居然是能量和等级不足,导致的权限不足!看来,系统果然知道些什么。
夏知鸢睁开眼睛,她现在等级是在三级,难不成要等到等级更高的西级(签到满一年)甚至更高的五级(签到满五年)才能从系统这边得到帮助?
不对,夏知鸢心里隐隐感觉到,她并不需要真正达到五级才能解锁,但拼图还缺最重要的一块——原书男主徐立业。
夏知鸢的目光从厚重的鲁迅全集移开,落在桌角那本磨损了边角的《俄语大全》上。纸张泛着旧书的微黄。
几天前,系里那位老教授将这书递给她时,眼里满是欣赏和期待,想请她辅导一个正为俄语专业术语焦头烂额的学生。
彼时,夏知鸢正被韩倩、怀瑾和那该死的“剧情”搅得心烦意乱,便含糊着应下。
此刻,这本书却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夏知鸢的视线。
徐立业,可是原书的男主。
虽然原书是以女主为第一视角写下的,可是作为韩倩青梅竹马的“哥哥”,徐立业可是一个被作者浓墨重彩描绘的事业型男人。
书中这段情节,夏知鸢的记忆齿轮咔哒转动。
原书中那个“恩师找来精通俄语的老师”的桥段,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夏知鸢心里激起清晰的涟漪。
俄语?会是他吗?
这个念头一旦滋生,便疯狂蔓延。
夏怀瑾的存在,在原书里不过是为了衬托韩倩的善良,为她铺路,更重要的,是在大学期间成为徐立业和韩倩感情的催化剂。
那么,身为剧情另一个核心支柱的徐立业,是否也像夏怀瑾一样受到所谓“剧情”的束缚?
亦或许像女主那般被诱导?他对发生在韩倩和夏怀瑾之间那些不合理的“亲近”,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察觉?
有没有可能是他呐?
韩倩那边的线索大概率就是如她所说的那样了,怀瑾这边又被剧情限制无法言语,看来突破口,也许真的在这场戏里目前还没有出场的男主徐立业身上。
夏知鸢深吸一口气,图书馆陈旧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尘埃的味道,让她混乱的头脑冷静了几分。
她拿起那本《俄语大全》,指尖拂过粗糙的封面,眼神重新聚焦,带上了一丝审视与探究。
机会来的远比预期更快。
两天后的公开课结束,人潮像开闸的洪水从阶梯教室门口涌出。
夏知鸢抱着几本专业书刚挤出门口,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便如礁石般突兀地挡在了她流动的路径上。
是徐立业。
初秋微凉的空气里,徐立业穿着件洗得略发白的蓝色工装外套,镜片后的目光带着理科生特有的专注,像在观察某种精密仪器的读数,但那专注之下,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手里捏着本厚厚的硬壳笔记本,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那不是纸页,而是沉重的铁块。
“夏老师,”徐立业开口,声音不高,平稳的音调下压着一丝故人重逢的生涩,目光飞快地掠过夏知鸢的脸庞,又迅速垂下,钉在手中那本深蓝色笔记本上,
“真没想到是你,好久不见。李教授跟我提过,他有个学生俄语非凡,或许能帮上我忙,没想到这么巧,居然是你。”
徐立业上前一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僵硬,将那本沉甸甸的笔记本朝夏知鸢递过来:
“麻烦你,能帮我看看这篇文章里的俄文翻译吗?有几处总觉得不够精准,自己查资料也理不清头绪。”
徐立业眉宇间拧着真实的困惑,那是对专业纯粹而迫切的求知欲。
夏知鸢微微一怔,随即自然地接过笔记本。入手的分量沉实,深蓝色的硬质封皮边缘己磨损得起毛,显露出内里浅色的纸板,无声诉说着主人频繁的翻阅。
她低头翻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俄文段落和标注,字迹刚劲有力,条理分明。
“你看这里,”夏知鸢指着其中一段,声音清晰平缓,“按照俄罗斯本土的表达习惯,这个短语通常不是首译,而是……”
夏知鸢的讲解专业而深入浅出,结合语境,将那些拗口的语法点拆解得明明白白。
徐立业紧蹙的眉头随着她的解释渐渐舒展,他听得极为专注,不时点头,那份专注几乎能驱散周围下课后的喧嚣。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谢谢夏老师。”徐立业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一部分重担。
然而,那放松只是一瞬,一丝更深沉的忧虑很快又爬上他的眉梢,像驱不散的阴霾。
“夏老师,”徐立业再次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点难以启齿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