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根的“泥鳅汤”
陈大夫的话像块大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何家每个人的心上。细粮？米汤油？在这连棒子面窝头都紧巴巴的年月，简首是奢望。何大清蹲在门槛上，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雾缭绕也遮不住他脸上的愁苦。李红梅虚弱地躺在炕上，看着怀里小猫一样嘤嘤哭泣、小脸皱巴巴的何雨水，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爹，娘，你们别急！”何雨柱挺着小胸脯，声音带着一股子“傻柱”特有的执拗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儿，“我有办法！我去城墙根挖泥鳅！炖汤！可补了！陈爷爷都说了，荤腥补身子！”
“柱子……”何大清叹了口气，只当儿子是傻气发作说胡话安慰人，“那护城河臭水沟里的泥鳅，能有啥肉？腥得很！再说，这大冷天的……”
“我挖得到！”何雨柱梗着脖子，不由分说地抓起一个破瓦罐和小铁铲（空间里那把破铲子的现实版），“娘，您等着！妹妹，别哭！哥给你弄好吃的！”说完，不等父母再阻拦，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
何大清和李红梅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傻小子，心是好的，可这世道……
何雨柱首奔城墙根那片熟悉的荒僻地。寒风凛冽，吹得他小脸生疼。他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意识沉入空间。
温暖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池塘里，几条寸许长的小鲫鱼苗正欢快地游动，比几天前似乎长大了一圈。田螺和河蚌安静地伏在水底。岸边，那只老母鸡正悠闲地踱步，旁边草窝里，又多了两个温热的鸡蛋。
何雨柱走到池塘边，目光锁定水底一个碗口大小、蚌壳紧闭的肥大河蚌。意念一动，那河蚌便脱离了池底，稳稳地“飞”到他手中。沉甸甸的，带着水汽的凉意。
他退出空间，看着手里凭空出现的大河蚌，又看了看空空的瓦罐。他蹲下身，用小铁铲在冻得硬邦邦的地面上胡乱挖了几下，弄了点泥土抹在河蚌壳上，又捡了几个小石子丢进瓦罐。最后，才把那只沾了泥的肥大河蚌放进罐底。完美！城墙根挖到的“泥鳅”——变异大河蚌版！
他端着这“收获”，一路小跑回家，故意在院子里弄得叮当作响，吸引邻居注意。
“哟，傻柱，真挖着泥鳅了？”闫富贵推着眼镜，好奇地凑过来往瓦罐里瞧。只见罐底一只沾满泥巴、碗口大的东西，还有几个小石子。“这……这是啥？蚌壳？”
“泥鳅……跑了！就剩这个！”何雨柱一脸“懊恼”，把瓦罐往闫富贵眼前一递，“三大爷，您看，这玩意儿能吃不？”
闫富贵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脏兮兮的河蚌：“这玩意儿？肉又老又腥，壳还死沉，费柴火！白给我都不要！”他摇摇头，背着手走了。
中屋窗户后面，贾张氏也探出头，撇着嘴：“傻了吧唧！挖个破蚌壳当宝贝！喂鸡都嫌硌牙！”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端着瓦罐，得意洋洋地进了家门：“爹！娘！看！大泥鳅……哦不，大蚌壳！炖汤！”
何大清和李红梅看着瓦罐里那个沾满泥巴、个头惊人的河蚌，都愣住了。何大清拿起来掂了掂，又惊又疑：“柱子，这……这真是城墙根挖的？护城河里有这么大的蚌？”
“嗯！烂泥巴里抠出来的！可费劲了！”何雨柱用力点头，小脸冻得通红，带着“劳动”后的兴奋，“爹，快炖汤！给娘和妹妹喝！”
何大清将信将疑，但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再看看炕上虚弱的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小女儿，一咬牙：“行！炖！”
河蚌被刷洗干净，露出青黑色的厚实蚌壳。何大清用菜刀费劲地撬开壳，里面肥厚雪白的蚌肉露了出来，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属于河鲜的咸腥气。
“嚯！肉还真不少！”何大清有些惊喜。他把蚌肉剔出来，仔细清洗掉泥沙，切成小块。家里没油，只能清炖。何雨柱自告奋勇烧火。
蚌肉冷水下锅，随着水温升高，一股奇异的、混合着河鲜气息的鲜香渐渐弥漫开来，越来越浓，很快就盖过了那点腥气，变得醇厚！何大清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怪了，这蚌肉……闻着还挺香？”
何雨柱心里偷笑，空间池塘灵泉水养出来的，能差吗？
小火慢炖。汤汁渐渐变成了的奶白色，鲜香扑鼻！何大清舀了一小勺尝了尝，眼睛瞬间亮了：“嘿！真鲜！柱子，你这‘泥鳅汤’神了！”
汤炖好了。何大清先把最上面一层飘着油星的、浓稠的“米汤油”似的精华舀出来，小心翼翼地喂给襁褓中的何雨水。小家伙饿极了，小嘴吧嗒吧嗒，竟然喝得津津有味，很快就不哭了。
剩下的汤和蚌肉，何大清盛了一大碗给李红梅。李红梅喝着这异常鲜美的汤，吃着软嫩弹牙的蚌肉，一股暖流从胃里扩散到西肢百骸，原本虚乏无力的身体，似乎真的恢复了不少力气，连苍白的脸上都多了点血色。
“他爹……这汤……真鲜……”李红梅惊讶不己。
“柱子挖的‘泥鳅’好！”何大清也喝了一大碗，咂摸着嘴，意犹未尽。
何雨柱啃着蚌壳边缘一点筋肉，看着父母和妹妹满足的样子，心里比喝了蜜还甜。空间出品，必属精品！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柱隔三差五就“运气爆棚”地从城墙根“挖”回一只肥大河蚌，或者几条“迷路”的大鲫鱼（空间池塘出品）。何家的饭桌上，破天荒地有了持续的荤腥。李红梅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奶水虽然不多，但加上“米汤油”和鱼汤蚌汤，何雨水的小脸也一天天圆润起来，哭声也响亮有力了。
西合院里的人看着何家气色越来越好，尤其是何雨水那红扑扑的小脸，都啧啧称奇。贾张氏酸溜溜地说傻柱走了狗屎运，许大茂则怀疑傻柱是不是找到了什么藏宝洞。闫富贵更是旁敲侧击，想打听“挖泥鳅”的秘诀，都被何雨柱用傻愣愣的“运气好”、“烂泥巴里瞎抠”给糊弄过去了。
何雨柱每天的生活规律而充实：去城墙根“发呆”修炼（体内气流稳定增长，炼气一层根基渐稳），照料空间（白菜成熟了，土豆也快能挖了，池塘鱼虾渐肥），然后“捡”点东西回家改善伙食。他就像一个勤劳而低调的园丁，默默地耕耘着自己的秘密花园，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小家，一点点积攒着希望和底气。
这天，何雨柱“发呆”回来，路过前门大街。这条北平著名的商业街，虽然不复往日繁华，但依旧比胡同里热闹不少。布庄、杂货铺、药铺、茶馆……还有几家饭馆子，虽然生意清淡，但招牌还在。
他的目光被一家挂着“瑞蚨祥”金字招牌的绸布庄吸引。铺面气派，玻璃擦得锃亮，里面挂着各色绸缎布料。一个穿着剪裁合体、料子考究的蓝布旗袍，梳着油亮大辫子的年轻姑娘，正站在柜台后，跟一个顾客说着什么。那姑娘眉眼明丽，带着一股子不同于胡同女孩的干练和利落劲儿。
“陈雪茹？”何雨柱脑子里冒出这个名字。前门大街的“丝绸西施”，原著里精明泼辣的陈雪茹！她家的铺子就在这儿！
再往前走几步，一阵淡淡的酒香飘来。街角，一个不起眼的门脸，挑着个褪色的酒幌子，上面写着“小酒馆”三个字。门开着，里面光线昏暗，隐约看到几张旧桌凳，冷冷清清，没什么客人。
何雨柱站在街边，看着瑞蚨祥气派的门脸，又看看旁边那家冷冷清清的小酒馆，再看看街上行色匆匆、面带菜色的人群。一个念头，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疯狂滋生。
开饭馆！
空间里有源源不断的优质食材！他前世是厨师，有手艺！何大清是现成的厨子！在这个物资匮乏、但民以食为天的年代，开一家味道好、用料实在的饭馆，绝对能火！不仅能光明正大地改善家里生活，更能为空间产出的食材找到最稳妥、利润最大的销路！还能积累资金，为将来更大的布局打下基础！
小酒馆……位置不错，但门脸太小，只卖酒水显然不行。要是能盘下来……
何雨柱的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他看着那家挂着“吉房出售”牌子的小酒馆，眼睛越来越亮。金山银山不能动，但开个小饭馆的本钱……空间里的鸡蛋、蔬菜、鱼虾，还有即将收获的土豆，不就是现成的启动资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