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面无表情,慢条斯理地戴上纤薄却坚韧的鹿皮手套,动作优雅得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从随身携带的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小瓶,瓶身温润,映着火光,
内里盛放的猩红液体却妖异得如同凝固的鲜血。
锁链哗啦作响。
刀疤脸那张原本狰狞的面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冷汗混着血污流下,
他嘶哑地哀嚎,如同濒死的野兽:“..求.. 求您...给..给个痛快..”
“痛快?”白泽嗤笑一声,那笑声在死寂的牢房里格外清晰刺耳。
他踱步上前,靴底踏在污浊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他捏开刀疤的下颚,动作粗暴不容反抗,将瓶中药液一滴不剩地强行灌入其喉中。
那猩红液体带着一股甜腻的异香,令人作呕。
“你们用铁钉贯穿蓝姑娘手脚时,可曾想过给她半分痛快?嗯?”
他如法炮制,将药液依次灌入旁边十几个被牢牢锁住、同样面无人色的黑衣人嘴里。
药效发作得极快,不过片刻,那些被强行灌了药的乞丐们(早己被拖拽 进来)双眼瞬间充血赤红,
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和低吼,
原始的欲望彻底吞噬了理智。他们挣脱了束缚(白泽有意为之),
带着一身溃烂的脓疮和恶臭,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
一步步朝着被铁链锁死、 动弹不得的刀疤脸等人爬去。
“不--滚开--!!”刀疤脸目眦欲裂,绝望的嘶吼被一只肮脏的手粗暴地捂住。
下一刻,无数污秽的手掌开始撕扯他们的衣物,上下其手,
令人作呕的抚摸、啃咬、侵犯....淫靡与暴虐交织的惨烈画面在火把下上演。
白泽冷漠地欣赏着这人间地狱,如同欣赏一幅拙劣的画卷。
他转身,对着牢房外垂首肃立的守卫,声音毫无波澜:
“三十个染了花 柳病的乞丐,足够他们‘享用'。”
“记着,吊命三日,王爷要他们‘活’着感受每一刻。”
沉重的牢门隔绝了里面骤然爆发的、非人般的凄厉惨嚎与绝望呜咽,
但那声音仿佛能穿透石壁,在阴森的地牢通道里久久回荡,
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悲鸣,一夜未绝。
寝殿内烛火通明,气氛却凝滞如冰。
轩辕烨小心地将怀中 清理干净、换了寝衣的蓝灵汐放在早己铺好的柔软地铺上,
随即自己合衣躺下,长臂一伸,无比自然地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他低垂着眼睫,目光近乎贪婪地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指腹带着万分的怜惜,
用一方雪白锦帕,一点点、极其轻柔地擦拭着她银蓝色发丝上残留的、难以清除的暗红血渍。
那专注的神情,与方才下令制造地牢地狱的暴君判若两人。
“冥渊。”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
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榻前,姿态是前所未有的恭谨:
“主子,查清了。”双手奉上一卷薄薄的密函。
轩辕烨的目光终于从蓝灵汐脸上移开,他接过密函,指尖捻开。
密函上蝇头小楷,字字如刀,
将丞相府萧诀如何因北境兵权旁落而嫉恨如狂,
如何暗中挑唆户部尚书之子钱玉麟、兵部尚书之子武飞扬,
又如何收买江湖亡命“刀疤脸”一伙设下绝杀之局.....桩桩件件,清晰无比。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淌。寝殿内的烛火不安地跳动了一下。
骤然间,一股无形的、冰冷彻骨的杀意以轩辕烨为中心轰然炸开!
空气瞬间凝带,仿佛连烛光都被冻结。他 攥着丝帛的手背上,
青筋如虬龙暴突,那坚韧的密函在他指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啦”声,
寸寸碎裂,化作片片飞灰,簸飘落在地。
“好,很好。”
轩辕烨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缓慢,每一个字都像从九幽寒潭深处捞出, 裏挟着令人骨髓冻结的阴鸯。
他棱角分明的脸转向冥渊的方向,唇角竟缓缓勾起一丝弧度,
那笑容在蒙眼白缎的映衬下,妖异得令人头皮发麻。
“本王要他,”
他顿了顿,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
“--暗卫尽屠,女眷皆残,子嗣尽废。断其爪牙,绝其香火。”
“是!”冥渊毫无波澜地应声,身形一晃,己如鬼魅般融入殿角的阴影,消失无踪。
轩辕烨缓缓低下头,鼻尖几乎触碰到蓝灵汐冰冷的额发。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将她更深地嵌入自己怀抱的囚笼,
仿佛要汲取她身上微弱的生机,又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去融化她周身的冰寒。
他重新执起那方染血的锦帕,继续着擦拭的动作,
指尖拂过她发丝的动作轻柔依旧,然而周身弥漫的,却是修罗屠尽三界的死寂与酷寒。
————丞相府————
与此同时,丞相府书房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当朝国丈、权倾朝野的丞相萧远山, 正对着跪在面前的长子萧诀大发雷霆。
“糊涂!愚不可及!”
萧远山脸色铁青,将手中名贵的紫砂茶盏狠狠掼碎在长子萧诀面前,滚烫的茶水溅了他一身。
“轩辕烨是什么人?那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恶鬼!”
“是那么容易让你得手的?若有那么简单,他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还能稳坐摄政王之位,让满朝噤若寒蝉?!”
萧诀跪在地上,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毒:
“父亲!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那十五万北境军彻底落入他手?”
“那是我苦心经营多年的根基!虎符到他手中才一年,如今竟无一人听我号令!”
“此獠不除,后患无穷!”
“愚蠢!”萧远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闪烁着老狐狸般的阴势,
“对付轩辕烨这种疯子,要么不动,蛰伏待机;”
“要么,就要一击必杀,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否则,以他那睚眦必报、疯狗一样的性子,一旦被他咬住, 活着比死了痛苦干百倍!”
“你这次打草惊蛇, 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