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外的暴雨如注,将王昊等人仓皇逃窜时留下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混着泥水蜿蜒成暗红色的细流,缓缓渗入脚下的石缝。沈砚倚靠着布满焦痕的石壁,剧烈起伏的胸膛扯动着肩头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体内搅动。他望着洞外雨幕中摇曳的野草,王昊逃离时扭曲的面孔与方才剑刃擦过脖颈的寒意,仍在脑海中不断闪回。
颤抖的指尖抚过怀中温热的传承令牌,上面还残留着战斗时迸发的灵力余温。玄霄真人那句戛然而止的 “破局在 ——”,如同镌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在脑海中反复回响。沈砚闭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翻涌的气血,却尝到满嘴的铁锈味,五脏六腑仿佛都在灵气反噬的冲击下移位。
“好小子,够狠。” 清朗的声音穿透雨幕,陆轩踏着满地积水大步踏入山洞,腰间玉佩随着步伐轻撞,发出清脆声响。他手中提着的酒壶还沾着水珠,浓烈的酒香混着潮湿的空气弥漫开来。目光扫过沈砚浸透的衣衫与斑驳血迹,陆轩挑眉轻笑:“第一次见人突破后像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酒壶带着体温抛来,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沈砚抬手接住,指尖的血迹在壶身晕开暗红痕迹。仰头灌下烈酒的瞬间,辛辣的灼烧感从喉咙蔓延至胃部,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气血。“再晚一步,我就要交代在这了。” 话音未落,喉间腥甜上涌,他猛地别过脸,殷红的血沫溅在焦黑的石壁上,开出狰狞的花。
陆轩的身影如鬼魅般欺近,掌心贴在他后背注入一股温和灵力。“灵气反噬。” 陆轩眉头拧成川字,探入经脉的灵力突然凝滞,盯着沈砚的目光骤然锐利,“你体内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 这波动,竟与后山禁地的传闻有些相似。” 他的视线扫过石壁上流转的符文,突然压低声音,温热的呼吸喷在沈砚耳畔,“沈砚,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沈砚攥紧酒壶,冰凉的触感让他回想起突破时识海炸裂的画面:黑袍人笼罩在黑雾中的冷笑、玄霄真人陨落前不甘的怒吼,还有那枚悬浮在空中的神秘器物。叶凌虚的警告在耳边炸响,他强扯出一抹笑,鲜血顺着嘴角滑落:“不过是绝境求生罢了。”
陆轩深深凝视他眼底的倔强,突然仰头灌下半壶酒。酒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衣襟上晕开深色痕迹。“王家不会善罢甘休。” 他擦拭嘴角,目光落在沈砚染血的指尖,“明日我带你去见个人。” 顿了顿,他望向洞外愈发深沉的夜色,声音带着几分郑重,“她或许能压制你的灵气反噬 —— 前提是,你敢踏入内门禁地。”
当陆轩的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沈砚再次取出令牌。幽蓝光芒亮起的刹那,石壁某处突然发出细微的 “咔嗒” 声。一道暗格缓缓开启,泛黄的绢布安静地躺在其中,边缘还带着岁月侵蚀的毛边。展开的瞬间,沈砚的瞳孔猛地收缩 —— 绢布上,玄霄真人与黑袍人对峙的场景栩栩如生,而背景中若隐若现的建筑轮廓,竟与流云宗主峰如出一辙。月光穿透雨雾洒在绢布角落,一行小字泛着微弱金光:“真相,藏在第七重禁制之后。” 沈砚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他终于明白,这场暴雨中的生死之战,不过是揭开惊天秘密的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