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月,京城的秩序逐渐恢复。沈清霜被封为安国郡主后,迁入了皇家赐予的郡主府。府内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可她却常常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坐在窗前,望着手中那半块曾与太子玉佩合璧的玉佩发呆。想起老将军的养育之恩,想起寻找解药途中的惊心动魄,想起苏砚为保护自己而被毒鞭划伤的后背,心中总是百感交集。
这日午后,苏砚身着锦衣卫指挥使的飞鱼服,来到郡主府拜访。他手中提着一个食盒,笑道:“听说你爱吃城南‘酥香斋’的桂花糕,特意让人买了些送来。”
沈清霜接过食盒,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手背,微微一热,连忙收回手,故作镇定地说:“苏大人公务繁忙,还记挂着这些小事。”
“在我心中,你的事从无小事。”苏砚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对了,新帝让我查抄天机阁余党,在阁主书房发现了这个,想必对你很重要。”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泛黄的信封,上面写着“沈清霜亲启”,正是老将军的笔迹。
沈清霜的手微微颤抖,接过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块小小的婴儿襁褓,襁褓上绣着一个“林”字。信中写道,她本是忠臣之后,父母遭奸臣陷害而死,老将军不忍见她流落街头,便将她收养,改姓沈。老将军还在信中叮嘱她,无论将来发生什么,都要心怀正义,守护大明江山。
“原来……我真的不是沈家的孩子。”沈清霜眼眶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苏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智勇双全的沈清霜,无关出身。老将军若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的成就,定会十分欣慰。”
两人正说着,侍女进来禀报,说镇远大将军派人送来急件。沈清霜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天机阁阁主在狱中自尽了,看守的锦衣卫发现他服毒前,曾在狱中石壁上刻下‘藏宝图在南海沉船’几个字。”
“南海沉船?”苏砚皱眉,“难道天机阁还藏有什么秘密宝藏?”
“不管是什么,都不能让它落入别有用心之人手中。”沈清霜站起身,“苏砚,我们一起去南海看看吧。”
“好,我立刻安排船只和人手。”苏砚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三日后,一艘挂着锦衣卫旗号的官船驶离港口,朝着南海深处航行。沈清霜站在船头,望着无垠的碧波,心中思绪万千。苏砚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块温热的糕点:“尝尝看,这是我让厨子照着‘酥香斋’的方子做的,看看味道如何。”
沈清霜接过糕点,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嗯,和城里的差不多。”
“那就好。”苏砚笑了笑,目光投向远方,“其实我一首想问,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沈清霜一怔,随即明白他的意思,脸颊微微泛红:“如今新帝登基,国泰民安,我只想好好辅佐陛下,完成老将军的遗愿。”
“那我呢?”苏砚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在你的未来里,可有我的位置?”
沈清霜的心跳骤然加速,她抬起头,撞进苏砚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盛满了真挚的情感。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这时,瞭望手突然大声喊道:“前方发现一艘沉船!”
两人连忙走到船舷边,只见不远处的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一些残破的船板和木箱。苏砚立刻下令:“放慢船速,派人下去探查!”
几名水性好的锦衣卫纵身跃入海中,不久后便带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浮出水面。苏砚接过铁盒,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里面果然有一张泛黄的羊皮地图,还有一块刻着奇怪花纹的令牌。
“这地图上的标记……好像是南沙群岛中的一座小岛。”沈清霜仔细辨认着地图上的符号,“而这块令牌,和我在老将军书房见过的一枚信物很像,难道……”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船身猛地一震,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紧接着,数十艘海盗船从西面八方围了上来,为首的海盗头子手持弯刀,放声大笑:“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刚找到沉船,就来了这么肥的一条大鱼!弟兄们,给我抢!”
“保护地图和令牌!”苏砚大喝一声,拔出绣春刀,带领锦衣卫们迎敌。沈清霜也抽出软剑,纵身跃上海盗船,剑光闪烁间,己有数名海盗惨叫着落水。
这场海战打得异常激烈,海盗们悍不畏死,又熟悉海战,一时之间竟让官船陷入了困境。苏砚为了保护沈清霜,后背再次被海盗的刀划伤,鲜血染红了飞鱼服。
“苏砚!”沈清霜惊呼一声,连忙挥剑逼退眼前的敌人,冲到他身边。
“我没事,”苏砚擦掉嘴角的血迹,勉强笑道,“你小心……”话未说完,便因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沈清霜心中一紧,怒火瞬间燃起。她将苏砚护在身后,软剑舞得如同狂风骤雨,凡是靠近的海盗都被一一击退。就在这时,她忽然想起地图上标记的小岛离这里不远,连忙对身边的锦衣卫喊道:“快,往小岛方向撤退!”
官船趁着海盗们一时混乱,全速朝着小岛驶去。海盗们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再次追上,沈清霜突然看到小岛附近的海面上,漂浮着许多奇怪的礁石。她灵机一动,对舵手喊道:“往礁石区开!”
官船熟悉水性,在礁石区中灵活穿梭,而海盗船则因为体积较大,又不熟悉地形,接连撞上礁石,船身漏水,不得不停下追击。
沈清霜终于松了口气,连忙回到船舱查看苏砚的伤势。好在伤口虽然深,但没有伤及要害,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看着苏砚苍白的脸庞,沈清霜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苏砚,你一定要没事……”
就在这时,船身再次传来一阵震动,不过这次的震动很小,似乎是靠岸了。沈清霜走出船舱,只见眼前是一座绿树成荫的小岛,岛上寂静无声,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郡主,苏大人怎么样了?”一名锦衣卫问道。
“他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沈清霜定了定神,“你们先照顾好苏大人,我去岛上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独自一人踏上小岛,沿着蜿蜒的小路向前走去。岛上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宛如世外桃源。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她忽然看到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忠烈堂”三个大字,旁边还有一行小字:“镇远大将军部下沉冤之所”。
沈清霜心中一惊,连忙走上前去。只见石碑后面是一个简陋的山洞,洞口挂着一些己经褪色的军旗,正是当年神机营的标志!她走进山洞,里面摆放着十几个简陋的墓碑,墓碑上刻着的名字,竟然都是当年随老将军征战,后来却被诬陷通敌的将士!
“原来……老将军并没有忘记他们。”沈清霜眼眶,喃喃自语。她忽然想起手中的令牌,连忙拿出来与石碑上的花纹对照,果然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她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转身,只见苏砚捂着伤口,微笑着站在洞口:“看来,我们找到了老将军隐藏的秘密。”
“你怎么醒了?伤口还没好呢!”沈清霜连忙上前扶住他。
“听到你的声音,就忍不住想过来看看。”苏砚看着那些墓碑,神色肃穆,“老将军真是用心良苦,不仅为自己平反,还不忘为这些将士正名。”
两人在墓碑前默默伫立了许久,心中感慨万千。沈清霜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那海盗和天机阁会不会也知道这里的秘密?”
苏砚摇摇头:“从海盗的反应来看,他们只是贪图财宝,应该不知道这里的底细。不过天机阁阁主既然留下线索,恐怕早有安排。我们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情况禀报陛下,让这些忠魂早日得到安息。”
“嗯。”沈清霜点点头,看着苏砚眼中的坚定,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情愫愈发清晰。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苏砚,等这件事了结,我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群身着黑衣的人从树林中冲了出来,为首之人,正是之前逃脱的天机阁副将!
“沈清霜,苏砚,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副将手持双刀,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阁主临终前就料到你们会找到这里,特意让我在此等候。只要拿到你们手中的令牌,就能打开老将军藏在这里的神兵利器,到时候,这大明江山,还是我们的!”
沈清霜和苏砚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看来,这场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