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见脱脱不花进帐这么久还没进入正题,对着众人提醒道:“大汗,草原勇士们都在,咱们该商量怎么攻打大明了。”
阿剌知院附和道:“对啊,也先太师你说怎么打?我们配合!”
脱脱不花的弟弟阿噶巴尔济看着他哥哥,冷笑一声道:“哈哈,咱就等这句话呢,说吧太师怎么打!听你的!”
阿噶巴尔济早就不服脱脱不花了,他夺权的想法没有一天中断反而更贪婪了,一见有机会让脱脱不花吃瘪,他当然很乐意给个助攻。
脱脱不花猛地灌下一大口酒,然后用力地将那块羊肉咽下肚去。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咕噜声宣示着他的不满。
他恶狠狠地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这些草原上的首领们,一个个都对他这个蒙古大汗阳奉阴违,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背地里却都听着瓦剌也先的命令行事!
脱脱不花越想越气,他好歹也是草原上公认的黄金家族的后裔,是蒙古大汗啊!如今却被瓦剌也先如此明目张胆地架空,这简首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哼!”脱脱不花重重地哼了一声,满脸怒容地开口道,“本汗认为,攻打大明这么大的事情,理应由我大元来主导!各位,把你们的军队都交给我!,本汗将以我大元朝廷的名义,率领诸位勇士南下,夺回我大元的大好江山!”
阿剌知院面带微笑,手持一把锋利的小刀,熟练地从烤得金黄的羊腿上割下一块鲜嫩多汁的肉。他将这块肉放入嘴中,然后抬起头,目光落在脱脱不花身上,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大汗,又在说笑了。我们瓦剌勇士向来高傲,怎么可能甘心在他人手下呢?依我之见,应该让也先率领全军,毕竟大明皇帝可是我们瓦剌捉回来的!”
脱脱不花听了阿剌知院的话,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冷冷地说道:“哼,若不是本汗在辽东分散了那愚蠢皇帝的注意力,你们瓦剌哪有机会将他捉回来?”
也先淡定起身,站到脱脱不花身边不屑的瞟了他一眼道:“何须大汗亲自带兵,大汗坐镇大营就好了,我瓦剌勇士还觉得上次杀明军没杀尽兴呢。”
脱脱不花满眼的怒火快压不住了,他拔出腰刀愤然起身,死忠于他的几个首领也起身给脱脱不花撑场子,想要给也先一点压力。
也先的势力也不是吃干饭的,全场八成各大部族首领也拔出武器示意支持也先。见对方人多势众,脱脱不花那几个死忠,也只好满脸通红地收起武器黯黯坐下。
伯颜帖木儿看局势己控制住了,让姑娘们继续跳舞,各大部族首领才对那些脱脱不花的死忠冷哼一声,挑衅的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软脚虾,他们也收起武器缓缓坐下。
也先冷笑着盯着脱脱不花,脱脱不花知道他己经被架空,无奈收起腰刀,坐下将酒一饮而尽。
阿剌知院朗声道:“我有一言,诸位想必是忧心太师会将自家勇士特权化,驱使你部落勇士与明军浴血奋战,而自家勇士却在后方作壁上观吧?”
西北蒙古诸卫首领随声附和:“正是如此,太师总不至于让我们部族的勇士们都尽数殒命吧?”
兀良哈三卫首领亦颔首示意,凝视着阿剌知院,静候他的解释。
“将各部族勇士混杂一处,岂不是甚好?届时你我各率部众冲锋陷阵,如此一来,谁也不会吃亏!”
阿剌知院话音未落,便有几个小部落首领冒出来,对其表示拥戴,毕竟他们最有可能成为牺牲品,若手下还有其他部落的勇士,自身损失便会小很多。
也先缓缓坐回座位,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同意阿剌知院提议的举手,过半者视为通过!”
西北蒙古诸卫的首领们当仁不让,率先举手,紧接着是兀良哈三卫,脱脱不花见大势己去,无奈之下,也只得举手表示赞同。
也先满脸笑容,点了点头,而后大手一挥,示意众人把手放下,接着声如洪钟地开口道:“那从今日开始,大军便由本太师指挥,各位首领届时还请在战场上带领勇士们如狼群冲进羊圈般奋勇杀敌啊!”
阿噶巴尔济闻听此言,哈哈大笑,如雷贯耳,随即起身抱拳,朗声道:“那是自然!此次我等定要重返大都,去那繁花似锦的中原,好好享受那祖先口中那心心念念也要杀回去的花花世界!”
众首领见状,亦纷纷抱拳示意,齐声高呼,一切行动皆听也先调遣。
大军的事情商议妥当之后,也先如鹰隼般的目光,冷冽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朱祁镇,然后手臂轻抬,示意身边的勇士将朱祁镇带上来。
朱祁镇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被“请”了上来,也先则像对待老友一般,轻轻地拍了拍朱祁镇的肩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大皇帝陛下,我草原可是为了你倾巢而出了啊,你之前的承诺,不妨跟在座的各位首领再复述一遍可好?”
朱祁镇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承蒙各位首领仗义相助,愿随朕南下平叛,朕在此郑重承诺,将割让长城以北的广袤土地给诸位,河套平原、西域等地,我大明将永不侵犯!”
朱祁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倘若朕能够重登皇位,定会恢复双方的互市,太师所要求的物品,价格一律降低三倍售予诸位。事成之后,朕允许诸位在北首隶至济南的所有州府县,尽情劫掠三十日!”
也先见朱祁镇似乎己经言尽,便轻声提醒他还有要事遗忘,朱祁镇赶忙应道:“朕将迎娶也先妹妹为我大明皇后,朕与她所生育的子嗣,日后将立为我大明太子,大明对草原永不设防,大明将向草原俯首称臣,每年向草原进贡九百万两白银!”
(大明一年的税收大概1500-2200万两白银)
朱祁镇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也先眼疾手快迅速将朱祁镇扶住,并让朱祁镇坐在他的座位上。
哈哈一笑,也先声如洪钟,对着众首领高声喝道:“诸位首领,还不快谢大明皇帝陛下的隆恩!”
众人如潮水般纷纷上前,向朱祁镇行了一个标准的草原礼,以表达他们感激之情。
随后,脱脱不花以蒙古大汗的身份,宣布草原各部将归也先统领,大元朝廷奉大明皇帝陛下朱祁镇的圣旨,将以大明天子的名义,率领草原30 万勇士,南下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