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六基本掌控锦衣卫后,将这一月间收拢的手下都安排进了锦衣卫,他们年纪都不是很大,基本都是难民出身背景不要太干净,成六培养他们的方法跟朱祁钰教导的差不多,但他自己额外加了一条,每天吃饭前必须要在心中感激让他们脱离苦海的郕王殿下。
如果有一个人能在这个时代让灾民出身的他们能吃饱穿暖,无牵无挂的他们就算让他们吃饱饭立即死去他们也会心甘情愿,更何况效忠郕王!他们面前简首是一条通天之路啊!他们只需要绝对忠诚他们心中唯一的太阳即可,忠诚,无需多言!
在宫内当了一天差的锦衣卫百户张图此时正等待夜间交班的同事,他伸了伸懒腰,交代手下不要太松懈。远远看见交班的同事赶来,他心中一阵欣喜,终于可以下班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当他见到来人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前一愣,本能般手摸向腰间的绣春刀,但当少年拿出交班的令牌及口令时他便松开了紧握绣春刀的手问道:“小兄弟面生的紧,哥哥我叫张图,不知可否认识一二?如此年轻就能在宫内当差实在令人佩服。”
少年瞟了这满嘴酸味的三十六七岁的大汉一眼道:“下官锦衣卫百户李麦三,家中长辈看的起在下才安排进宫当差的,日后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张图听到原来是家中安排谄媚道:“原来是家中安排的啊,今天是第一天当差吧,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老哥啊。”
“嗯,会的,大人当差辛苦了,这是下官的见面礼,当请各位同僚吃酒了。”说罢李麦三掏了西钱碎银子递给张图
张图接过碎银子,拍了拍李麦三的肩膀
“哈哈,那便多谢麦三兄弟了,哥几个都来谢谢李百户。”
几名锦衣卫也一一上前问好,李麦三都一一抱拳问好,随后张图带着他们交差离去。此时这种其乐融融的景象正在宫内各处重现。
当然还有警惕性较高的,比如孙氏安排在她宫外的锦衣卫,见有异常想进宫通报的,都被他们随身带的复合弩都射成了筛子。
戌时正批改着奏折的朱祁钰听到外面锦衣卫有倒下的声音,就猜到成六大概是得手了,随即他让锦衣卫上前,见都是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们目光灼灼的盯着朱祁钰,满眼都是崇拜跟见到太阳的兴奋。
朱祁钰亲自将他们一一扶起,对他们敬了一个军礼道
锦衣卫们也立即回了一礼,他们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朱祁钰回到御案前坐下问道:“宫中人手可安排妥当?”
“启禀王爷,己安排妥当,随时可以行动。”
朱祁钰点了点头道:“把后宫打扫干净,开始行动吧,尽量做干净些。”
“领命!”
中军都督府右都督孙瑛被瓦剌细作当街射杀的消息,很快被送到孙太后的寝宫,当她看到那个布条上写的内容时,脸色由红变紫再变的煞白。
她非常担心自己孩子现在过得如何,想到可能在瓦剌被那群草原人羞辱她无比愤怒,看到瓦剌要大军压境时她害怕的在颤抖,又想到万一他们押着自己儿子来攻城的画面,她脸色一阵煞白,要是皇帝让他们开门投降该怎么办?靖康耻2.0吗?不行,绝对不行!
[朱祁镇虽然不一定是孙氏生的,但没明显证据就当是亲生的吧。]
她慌乱从座位上爬起大喊道:“来人,来人,快让郕王来见哀家,不不不,哀家亲自去!愣着干嘛?快啊!”
孙氏身边的女官急忙出门安排
孙氏的銮驾很快就到了朱祁钰办公的宫殿外,她也不顾下人通秉,一路小跑到朱祁钰面前。
朱祁钰见孙氏这模样也是愣了愣神问道:“母后何事惊慌?”
孙氏拿出那还沾着孙瑛血迹的布条递给朱祁钰道:“京师有瓦剌细作,今天当街把我兄弟射杀,箭上还绑着这布条。”
朱祁钰接过仔细看了看内容,眉头一皱问道:“母后请坐,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刚入夜不久,酉时与戌时之间,孙瑛才刚见过哀家出宫路过一个暗巷时被刺杀了。”孙氏哪还有心情坐下,就在朱祁钰案前焦急道。
“儿臣知道了,这就让巡城御史协同五城兵马司彻查瓦剌细作,母后觉得可好?”
“嗯,嗯,如此甚好。郕王信上的瓦剌的狂言可有解决之法?”
“如今三大营损失殆尽,儿臣调集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南京的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入京,想必不日即可抵达。但皇兄...”
“这也是哀家担心之事,哀家希望同瓦剌议和以财物换取皇帝回归。”
“母后,我大明自开国以来从未有纳贡赔款之先例,今若开此头我大明国威无存,且瓦剌狼子野心,收了财物也定然不会释放皇兄,只会一次比一次要的更多,首到把他们彻底养肥用我大明的钱覆灭我太祖皇帝辛苦打下的汉人江山!母后切勿犯糊涂!”
朱祁钰的声音越来越冷,渐渐站起身子,俯视着孙太后
孙氏看见朱祁钰这副模样不禁让她想起第一次见到永乐大帝时的压迫感
孙氏颤抖的说道:“不己纳贡为名不就行了,后宫还有些财物,我们凑一凑宫中物品去换皇帝。”
朱祁钰叹了口气无奈道:“母后想这样做就去做吧,站在大明的角度儿臣是不同意的,但在一家人的角度还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孙氏连连点头道:“好好好,哀家这就去办。”
孙氏正要出门,朱祁钰在后面喊住了她问道:“母后!若他们收了财物不放皇兄还用皇兄当挡箭牌让我们开城投降该怎么办!”
孙氏停下了,站在原地久久不语,才艰难的哽咽道:“就这一次,之...之后...如果真有这一天,那...大明会有办法的。”
孙氏知道如果这一天真的来了,大明绝对会放弃她的儿子,到时候她儿子的皇帝也是做到头了。
“殿下,太后宫殿己打扫干净,所有奴婢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朱祁钰身后的锦衣卫身形缓缓浮现恭声道。
“嗯,把各宫那些该清理的清理掉,朱见深跟朱见遴这两个孩子对外说因病早夭,把他们带出宫交给梅凝抚养,周贵妃跟万宸妃不能留,让她们因思君心切突然去世吧。”
锦衣卫领命消失在黑夜中,朱祁钰负手对着天空道:“这就是帝王家,各位安心上路,你们的家人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