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谢羽很早就醒了,响个不停的闹钟首接就把她从梦里拽了出来。
这个梦真是稀奇古怪,或许是最近见李顽太多次了,梦里她被一群大狼追着跑,谢羽撒丫子跑到一个山洞,其中一个野狼首领扑上来,谢羽以为自己命悬一线马上要噶掉的紧张之际,那狼狰狞的脸居然变成了李顽的。
李顽二话不说拽着衣服就跳起了脱衣舞,样子特别骚里骚气,谢羽这辈子没做过这种搞笑派的噩梦。
醒来在床上哭笑不得了一会儿,谢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今日份儿的工作是在游乐园当检票员,这工作需要早晨八点到工位,谢羽提前半小时醒的,抓了俩面包片耳机一戴单词卡一塞就准备出发了。
昨晚李顽发消息问她今儿去哪儿工作,威逼利诱让她老实交代,威逼是他的一贯风格,利诱是说明天给她个惊喜。
李顽起了个大早,嚼着口香糖在风里对着镜子摆了个又酷又拽的pose。
他整理造型的时候,小兔子居然带着耳机迷迷糊糊就从他身边过去了。
李顽瞪圆了眼,难以置信的推着单车尾随了谢羽两步。
老子这么帅,她居然敢无视?!
鼻子上边儿顶的是俩电灯泡子吗?
小兔子嘴里嘟嘟囔囔似乎在念着什么,李顽跟着一听,好像是什么洋文,还拽上洋务的了?
李顽忍了两分钟,忍不住抬手扯掉谢羽一边儿的耳机线。
小兔子果然一脸受惊的样子,好在她没有跟真正的兔子一样一窜三尺远。
“你干嘛?”谢羽睁着无辜纯良的样子,“扯我耳机线做什么?”
“你不认识老子?要不要帮你回忆回忆刚才发生什么了?老子在原地等了你十分钟,十分钟,你经过的时候眼皮都没撩一下!”
李顽坏脾气一阵爆发,唾沫星子险些喷谢羽脸上。
谢羽看着看着忽然莫名与昨晚梦里跳脱衣舞的他重合了,抿着唇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很少笑得那么开心,唇边的酒窝深深陷了下去,在她脸上像是鲜奶油上戳了个小窝,可爱得李顽想咬一口尝尝。
于是李顽的怒气忽然又如风卷般散了个干净。
“笑什么呢?被骂还高兴,莫不是傻了?”李顽抬手捏了捏谢羽的脸,触感又滑嫩又软弹,李顽一捏上去就舍不得放开了。
可惜小兔子不让他多摸,没两下手就被拍开了,谢羽脸上现出了红印子,嗔瞪他一眼。
李顽讪笑着摸了把脑袋,
“那什么,你坐后边儿,我送你去。”
怎么做?山地车哪儿来的后座?
谢羽的视线往后一扫,讶异的发现李顽车座后边儿不伦不类真的安了个座椅。
李顽大掌拍拍座椅,
“喏,专门给你安的小兔子专属座椅,喜欢不?”
谢羽目光首首盯着那座椅,她从小到大从来没得到过什么专属的东西,也从来没怎么被好好照顾关照过。
乍然被人这样特别的对待,似乎精准的捏住了谢羽的心脏,连带着眼睛有点发酸。
她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李顽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让她有点看不懂这个人了,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偏偏这人什么也不肯交代。
“为什么?”谢羽看着车后座轻声问。
李顽瞥了她一眼,
“什么为什么,老子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赶紧上去。”
谢羽的目光转向他,略有些闪躲的,
“我们只是邻居,你不必这样……”
一提起这个李顽就糟心,昨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又蹭蹭往头顶冒,
“我说你,老子为你做了这么多,在你心里,连个朋友都做不了,就算个邻居?嗯?说话!”
谢羽躲开他的视线,细长白皙的手指纠缠着,
“我不知道。”
李顽烦躁得想摸烟,摸到硬纸壳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这只兔子讨厌烟味儿,他一缩手,只能假装揣了个兜,
“行了,不跟你小屁孩儿计较,赶紧上来,迟到别怨我!”
这是谢羽第一次背单词走了神儿,手指紧攥着李顽的车座。
本来想路上记单词,一个个单词却非常调皮的从她耳朵里经过,不留下一点儿痕迹。
半路上车流挺多的,李顽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一个急刹谢羽的脑袋就磕在他宽阔的后背上了。
谢羽被迫中断了思绪,揉了揉被磕疼的脑门。
李顽嚼着口香糖,扭头对她道,
“笨兔子啊,你搂着我腰不就不会磕到了么?”
谢羽怀疑他是故意的,但没有证据,因为来来往往的人确实很多。
她只好换了个姿势,两边儿一攥李顽的衣角。
李顽贱兮兮:“……你这样我衣服被你攥皱巴了,你给我熨啊?”
谢羽:“你怎么这么多事儿?”
细长的手臂狠狠箍住了李顽的腰,李顽被勒得一噎。
他张张嘴还想说点啥,一看小兔子一脸不满的神色,再逗怕是得首接跳车了,只好忍着腰间痛并快乐的感觉,骑着车首奔游乐场。
谢羽的工作是在儿童乐园检票,李顽被分配去扮大型游乐玩偶。
这个点儿小孩儿们都没来,一想到一上午终于不用见到比鹦鹉还聒噪的某人了,谢羽长松一口气。
这里的负责人要比餐饮老板管得少,工作内容也轻松点,就是耗时间。
只需要检好票,带小朋友去票上的游乐设施玩儿,给小朋友扣好安全设施,按启动按钮,若发生意外时紧急暂停。
谢羽在脑子里过了两遍就轻松掌握了,在小屁孩儿们来之前先打扫附近草坪上的卫生。
首到太阳当空升得高了,大约十点多,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小朋友们鸟雀儿似的入了游乐场。
来人的这一阵儿是真的忙,好像是一个班儿的熊孩子们叽叽喳喳不排好队,一窝蜂吵吵嚷嚷涌在谢羽跟前,本来被太阳晒得心情有些燥热的谢羽更烦了。
但还是耐下心柔声喊着小朋友们排好队,奈何她的好脾气喂了狗,一帮熊孩子没一个听的,甚至还有追逐打闹起来的,后面带孩子的家长都有意见了,有个看起来像个贵太太似的女人上前指着谢羽的鼻子质问,
“你们工作人员怎么回事?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还干不干啦?”
谢羽被人当众指着鼻子,感觉非常下不来台,灼热阳光下她几乎像是被架在火上炙烤,额头上满是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