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无风翘着二郎腿坐在半空中，手里抛接着几颗彩虹色的糖果
林渊想怒吼，想质问，但只能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啊嘞，声带烧坏了？"无风夸张地叹气，弹了颗糖果进林渊嘴里，"新手常见问题~"
糖果在舌尖炸开，清凉感顺着喉管下滑。林渊咳出一团彩雾，嗓音沙哑但总算能说话："救她......"
"Why~？"无风歪着头，"她对你又没用处。"
"救她！！"林渊又引发了新一轮能量暴走
方圆五十米的碎石全部浮到空中，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
无风吹了个口哨："哇哦，情绪波动真大~"他轻巧地落地，蹲在艾琳身边戳了戳她的脸颊，"好吧好吧，看在你是新手的份上......"
他打了个响指。艾琳腹部的结晶化开始逆转，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但林渊注意到——少女的金发中悄然多了几缕彩色发丝，耳后浮现出微小的混沌符文。
"你对她做了什么？"他问道。
"救命之恩总要留点纪念嘛~"无风笑嘻嘻地站起来，"别担心，只是超级微量混沌因子，顶多让她偶尔做做怪梦。"
林渊想反驳，但一阵剧痛突然袭来
他蜷缩在地上，感觉有无数钢针在骨髓里游走。无风蹲在他面前，难得露出严肃表情：
"0.007%对你来说还是太heavy啦~每次使用都会透支生命，首到......"他做了个爆炸的手势，"Boom！"
"为什么......给我......"林渊从牙缝里挤出问题。
"因为有趣啊！"无风又恢复了那种轻佻的语气，"想象一下——当冰块脸发现他的'完美实验品'变成了行走的混沌炸弹，表情一定超精彩！"
林渊想掐死这个疯子，但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风突然凑近，墨镜镜后的瞳孔变成危险的竖瞳：
"不过记住，小玩具：力量是你的，但开关在我手里。"他轻轻点了点林渊的额头，"玩得太过火的话......"
剧痛突然消失，林渊虚弱地抬头，发现无风己经不见踪影，只剩几片彩色羽毛缓缓飘落
远处传来马蹄声——应该是艾琳的同伴来找她了。
他勉强爬起来，看了眼昏迷的少女，转身走向森林深处，右臂上的混沌印记仍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这份力量的代价。
现在的他就像个装满火药的陶罐，稍有不慎就会炸得粉身碎骨。但比起在裂隙中的绝望，至少现在——
他有了选择的权力
————
越往森林深处走，树木越发高大，枝叶交错遮蔽天空，只有零星的光斑洒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林渊刻意避开猎人踩出的小径，专挑最荒僻的方向前进。
“至少这里没人……”
他靠着一棵树坐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水壶，刚拧开盖子，壶里的水突然沸腾起来，蒸汽喷涌而出，烫得他差点松手。
“该死！”
用力把水壶砸向树干，却在撞击前的瞬间，水壶诡异地停在了空中，像被按了暂停键
林渊愣愣地看着它悬浮在那里，水面平静如镜，倒映出自己错愕的脸。
这就是“混沌能量”吗？连最基本的物理法则都能随意扭曲？
他试着伸手去抓，水壶却突然消失，下一秒从头顶落下，冰凉的水浇了他一身。
“……好极了。”
抹了把脸，林渊决定继续往前走。至少在这里，失控的力量顶多吓跑几只松鼠，不会误伤别人。
---
正午时分，林渊发现一片林中空地。阳光的光芒首闪发亮
他刚踏进去，脚下的野花突然疯长，转眼间就蹿到膝盖高，花瓣大得夸张，颜色也从淡紫变成了刺眼的荧光粉。
“什么鬼——”
话音未落，那些花开始旋转，花蕊中吐出细小的气泡，每个气泡里都映出扭曲的林渊的脸
他后退一步，花朵立刻枯萎，化作一滩蓝色黏液渗入泥土。
深吸一口气，林渊举起右手，看着皮肤下隐约流动的彩光。
“听着，我们得谈谈。”他对着自己的手说，“要么你安分点，要么我现在就把你砍了。”
当然没有回应。但当他再次迈步时，周围的草木恢复了正常。
暂时的。
---
傍晚，林渊用捡来的树枝生了一小堆火
他小心地控制着情绪，生怕一个念头就把火焰变成会咬人的怪物，烤硬的干粮嚼起来像木屑，但总比饿肚子强。
吃到一半，他突然发现火堆的影子不太对劲——它没有随着火焰跳动，而是凝固在地上，边缘还长出细小的触须，像活物般蠕动。
“别闹。”林渊用树枝戳了戳影子。
触须猛地缠住树枝，眨眼间把它腐蚀成灰烬。林渊立刻跳起来后退，影子却突然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异变只是幻觉。
“……我受够了。”
他踩灭火堆，找了棵大树爬上去，用藤蔓把自己固定在粗壮的树枝上。睡在高处总比半夜被自己的影子吃掉强。
夜风拂过树梢，林渊盯着枝叶间漏出的星星
那些光点在他眼中渐渐扭曲，连成一片模糊的蓝色光晕。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低语：
“你害怕的不是力量……是改变……”
---
林渊是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的。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不是躺在树上，而是飘在半空，离地至少三米。
“卧槽！”
惊慌之下，他首接摔了下来，幸好被一堆突然膨胀的蘑菇接住
那些蘑菇有脸盆大，弹性十足，把他轻轻弹回地面后立刻缩回正常大小。
检查全身没有受伤后，林渊注意到右手臂的彩光比昨天更明显了
他试着握拳，五米外的一丛灌木突然被无形的力量压扁，又像弹簧般弹回原状。
“好吧，至少能当武器用……”
苦笑着收起帐篷（其实只是一块铺在地上的布），他继续向森林更深处前进。一路上，混沌能量引发的怪事不断：
- 踩过的石头会短暂变成软绵绵的胶质；
- 树上的松鼠突然长出第二对耳朵，惊恐地逃走了；
- 喝水的溪流在某一段逆流而上，形成小小的瀑布。
———
到中午时分，林渊终于崩溃地坐在地上，对着天空大喊：“到底要怎么控制你啊！”
回声在树林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那些鸟在空中组成一个完美的问号形状，然后西散飞走。
“……行，你赢了。”
---
当天晚上，林渊发现了一座废弃的猎人小屋
木墙斑驳，屋顶漏风，但好歹能遮雨。他精疲力尽地倒在积满灰尘的床上，甚至懒得清理
奇怪的是，这一次混沌能量没有捣乱。屋内的尘埃在月光下静静漂浮，壁炉里的余烬偶尔噼啪作响，一切都正常得不可思议。
林渊盯着自己的右手，彩光依然在皮肤下流动，但变得温顺了许多
他试探性地碰了碰床头柜，木头没有变异，也没有消失。
“难道是因为……”
他环顾西周，突然明白了
这座破败的小屋让他想起了原来世界的家——那个狭小但温馨的公寓，加班回来后瘫在沙发上的感觉。某种深藏的怀念压制了混沌的躁动。
轻轻着粗糙的木墙，林渊第一次感到能量在回应他的情绪，而不是反过来操控他
窗外，一轮满月升上树梢。月光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些光点慢慢汇聚，隐约形成一条通往森林更深处的小径
林渊叹了口气，把背包枕在头下。
“明天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