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好红!”
“我的更大!”
“哎呀!果汁沾手上了!好黏!”
小虎像个经验丰富的小师傅:“轻点摘!别捏破了!破了汁水流出来招蚂蚁!”他一边示范,一边帮两个弟弟把摘下的杨梅轻轻放进铺了软布的竹篮里。不一会儿,三个小篮子就铺满了深红的果实。
摘回来的杨梅堆在厨房后窗外的长木桌上,像一座小小的红宝石山。楚清姿端来几盆清冽的井水。小北小南在妈妈的帮助下,学着楚清姿的样子,把杨梅倒进水里,小手在水里轻轻搅动。冰凉的井水洗去浮尘,鲜红的杨梅在水中沉浮,色泽更加鲜亮。清洗几遍后,杨梅被捞出控水,堆放在干净的竹匾里,水灵灵的,散发着更加纯粹的果酸香气。
春棠将一部分杨梅倒入一个干净的大盆中,撒上适量的盐。她示意孩子们伸出手。小北小南好奇地将小手伸进盆里,学着春棠的动作,轻轻抓拌着杨梅。盐粒摩擦着果皮,去除可能残留的涩味和小虫,孩子们觉得新奇又有趣。
“妈妈!杨梅洗澡要加盐!”小南兴奋地报告他的新发现。
另一部分杨梅,春棠则首接倒入一口干净的煮锅里。她加入适量的冰糖和几片晒干的甘草,又注入清甜的井水,水面刚好没过红艳的杨梅。灶火点燃,锅中清水渐渐升温。随着温度升高,锅底的冰糖开始融化,深红的杨梅在温热的水中慢慢舒展、软化。锅边开始冒出细密的小气泡,一股清新的、带着山林气息的酸甜果香混合着冰糖的甘甜,以及甘草那独特的、微带药感的清凉草本香气,袅袅升起。香气越来越浓郁,渐渐弥漫了整个厨房区域。
小北小南被这香气吸引,围在灶台边,踮着脚尖好奇地看着锅里翻滚的红宝石:“变颜色了!”“冒泡泡了!香!”
煮到杨梅果肉变软,汤汁变成的深玫红色,春棠便撤了火。她拿来细密的滤网架在准备好的大玻璃罐上,将锅中滚烫的杨梅连汤带水缓缓倒入。深红的汁液透过滤网,丝滑地流入玻璃罐中,留下煮软的果肉和甘草片。滤出的汤汁如同上好的红宝石溶液,晶莹透亮,色泽浓郁醉人,散发着更加醇厚、酸甜适口、带着一丝甘草回甘的复合果香。
春棠将玻璃罐封好口,放入提前准备好的、盛满冰凉井水的大木盆中湃着降温。深红的汁液在冰凉的井水中渐渐沉淀,温度下降,颜色显得更加深邃迷人。
午后最热的暑气被树荫挡在院外。
前廊的荫凉处,几张竹椅围着小方桌。桌上摆着几个干净的玻璃杯,杯壁凝结着冰凉的水珠。春棠将冰镇好的杨梅饮从井水中取出,深红的液体在玻璃罐中微微荡漾,如同流动的宝石。她打开罐盖,一股极其清新、带着冰凉气息的酸甜果香瞬间逸散,仿佛能驱散所有燥热。
楚清姿小心地将冰凉的杨梅饮倒入杯中。深红透亮的液体注入透明的玻璃杯,杯壁迅速蒙上一层白雾。她给每个孩子都倒了一小杯。
小北小南迫不及待地捧起杯子,小嘴凑上去,“咕咚”喝了一大口!
“哇——!”两个小家伙同时发出满足的惊叹,眼睛瞪得溜圆!
冰爽!极致的冰凉感瞬间从舌尖蔓延到喉咙,如同山涧清泉冲刷而过!紧随其后的,是杨梅那纯粹、活泼、带着山林野趣的天然酸味!这酸味并不尖锐,而是被冰糖的温润甘甜温柔包裹、平衡,形成一种极其爽口、生津止渴的酸甜风暴!甘草那微妙的清凉草本气息在酸甜之后悄然浮现,如同画上最后清亮的一笔,让整杯饮品的风味层次更加丰富、回味更加悠长清爽!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冰爽酸甜冲击得小脸都皱了一下,随即又被那美妙的滋味征服,忍不住又喝了一大口,小脸上满是惊喜和满足。
“好喝!冰冰的!酸酸甜甜!”小北含糊不清地喊着。
“比果汁好喝!”小南用力点头,小嘴周围染上了一圈淡淡的玫红色糖渍。
小陈老师夫妇也端起杯子品尝,脸上露出惊艳的神色:“嗯!这味道真天然!酸甜度刚刚好,冰镇后太解暑了!还有股淡淡的清凉气,舒服!”
楚清姿看着孩子们满足的笑脸和客人赞许的神情,心里也甜滋滋的。她拿起手机,对着孩子们捧着杯子、小嘴染着玫红、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咔嚓”拍了几张。又对着玻璃罐里深红透亮的杨梅饮和旁边竹匾里剩下的新鲜杨梅拍了几张特写。
陆承轩站在稍远处,看着这温馨热闹的一幕,目光落在楚清姿拍照的手机上,嘴角微扬。他走到楚清姿身边,低声说:“这张孩子们喝饮料的照片,还有制作过程的几张图,配上简短的文字,比如‘归园夏日特饮:自摘杨梅,手作冰甜’,就是很好的动态素材。真实,有感染力。”
楚清姿看着手机里孩子们纯真快乐的笑脸,又看了看杯中那纯粹自然的深红饮品,心头豁然开朗。她抬起头,对陆承轩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嗯!我明白了。归园的味道,不在网上那些精美的图片里,就在孩子们沾着杨梅汁的笑脸上,在客人自己动手后满足的叹息里。网站要展示的,就是这份真实的、带着烟火气和人情味的‘体验’。”
夕阳的金光为归园镀上一层暖色。后院,阿亮的新房在落日余晖中静静矗立,门窗崭新。前廊下,孩子们的笑闹声渐渐低下去,小北小南靠在一起,小手里还攥着空了的玻璃杯,小脸上带着玩累后的红晕和心满意足的甜笑。小虎坐在旁边,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残留的酸甜滋味。
楚清姿收起手机,里面装着的不只是几张照片,更是一份沉甸甸的领悟。她望向那片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孕育了今日甜蜜的杨梅树,又看向陆承轩,眼神清澈而坚定:“网站慢慢来。先把眼前这些真实的快乐和滋味,稳稳当当地端给每一位走进归园的客人,比什么都重要。”
陆承轩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如同此刻天边晚霞般温暖而笃定的光芒,轻轻点了点头。晚风送来杨梅树叶的沙沙声,混合着厨房里隐约飘来的、春棠准备晚餐的炊烟气息,宁静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