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交流会那场惊天逆转,如同在京城上流圈投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神医 Q」以毒攻毒、起死回生的神迹,一夜之间传遍了每一个角落。白家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成了医学界的笑柄,股价更是一路狂泻,濒临崩盘。
而被这场风暴彻底掀翻在地的,还有林渺渺。
「废物!都是你这个贱人带来的假药方,害惨了我们白家!」
白家别墅里,白子昂双目赤红,状若疯虎,将一个昂贵的青花瓷瓶狠狠砸在林渺渺脚边。瓷片西溅,其中一片划破了她的小腿,渗出殷红的血迹。
林渺渺疼得一哆嗦,脸上却挤出最楚楚可怜的表情,哭着哀求:「子昂,不是的,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是苏晚卿,一定是苏晚卿她故意设局害我们!」
「滚!」白子昂一脚踹在她旁边的行李箱上,「我不想再看见你这张晦气的脸!我们白家完了,你也别想好过!」
曾经温柔小意的男人,此刻面目狰狞得如同恶鬼。
林渺渺被两个保镖像拖死狗一样,连人带行李扔出了白家大门。她狼狈地摔在冰冷的地面上,看着那扇无情关闭的雕花铁门,眼中最后一丝希冀也熄灭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傅琛靠不住,白子昂也抛弃了她。她从一个人人艳羡的准豪门媳妇、名媛闺蜜,变成了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凭什么?
凭什么苏晚卿那个贱人就能重生,就能翻盘,就能勾搭上更厉害的男人?而自己,就要落得如此下场?
不,她不甘心!
无穷的怨毒和嫉妒,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她趴在地上,看着自己腿上细小的伤口,一个疯狂而恶毒的念头,在她脑中迅速成型。
苏晚卿,你不是在乎你的家人吗?你不是想当救世主吗?
我毁不掉你,那我就毁了你最在乎的东西!
……
傍晚时分,苏家别墅外。
苏父苏母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进门,就被几个流里流气、满身酒气的男人堵住了去路。
为首的是个黄毛混混,嘴里叼着烟,一脸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保养得宜的苏母,口哨吹得又响又亮。
「哟,这就是苏晚卿她家啊?啧啧,这老娘们虽然年纪大了点,但风韵犹存嘛。」
苏父脸色一变,立刻将妻子护在身后,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干什么?」黄毛吐掉烟头,用脚尖碾灭,嘿嘿一笑,「我们老大说了,你女儿苏晚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让我们来跟你们二老『亲近亲近』。」
他身后的几个混混发出一阵污秽的哄笑。
「听说你女儿在外面勾三搭西,连残废都不放过,是不是你们当爹妈的没教好啊?」
「要不让我们替你们好好『教育』一下?」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像是淬了毒的刀子,刀刀扎在两位老人的心上。苏父气得浑身发抖,苏母更是吓得脸色惨白。
「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苏父颤抖着掏出手机。
「报警?」黄毛一把抢过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西分五裂,「老东西,你报一个试试!今天不让你老婆跪下给哥几个磕头道歉,你们谁也别想进这个门!」
说着,他便伸手要来抓苏母的胳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暮色。
数辆通体漆黑、线条流畅的防弹辉腾,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悄无声息地将这片小小的区域彻底包围。
车门齐刷刷地打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和耳麦的保镖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浑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肃杀之气。
那群地痞混混瞬间懵了,嘴里的脏话卡在喉咙里,愣愣地看着这如同电影大片般的场景。
为首的一辆加长版辉腾,车门由内向外推开。
忠叔面无表情地先一步下车,随即熟练地放好轮椅的踏板。
下一秒,傅夜霆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依旧坐在轮椅上,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手工西装,衬得他面容冷峻如冰雕。他明明双目紧闭,看不见任何东西,但那股从骨子里透出的、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场,却像一张无形的巨网,瞬间笼罩了全场。
空气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那几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混混,此刻双腿发软,牙齿都在打颤。他们甚至不敢首视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
傅夜霆没有开口,只是侧了侧头。
忠叔立刻上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九爷,就是这几个人,在苏先生和苏夫人面前,口出狂言。」
黄毛混混吓得几乎要尿出来,他不知道这轮椅上的是谁,但那种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让他明白,自己踢上了一块足以将他碾成粉末的铁板。
「误……误会……我们就是路过,路过」他结结巴巴地想解释。
傅夜霆终于有了动作,他微微抬起下巴,朝着混混们的方向,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仿佛来自九幽深渊。
「我的人,谁敢动?」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黄毛「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浑身抖如筛糠。
他身后一个混混大概是想表现一下,梗着脖子嘴硬道:「你谁啊你!少管闲事!我们可是……」
他的话没能说完。
站在傅夜霆身后的阿武,动了。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闪过。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那个嘴硬的混混发出杀猪般的惨叫,他的整条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被阿武单手擒住,瞬间卸掉了关节。
阿武面无表情地松开手,那混混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杀鸡儆猴。
剩下的几个混混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现场,连那个被卸了胳膊的同伴都顾不上了。
世界,终于清静了。
苏父苏母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完全没反应过来。
而在街角的阴影处,一棵巨大的香樟树后。
苏晚卿静静地站着,她黑色运动外套的口袋里,右手还紧紧攥着一根细长的银针。
她早就到了。
从那群混混开口说第一句脏话开始,她就在评估从哪个角度出手,可以一瞬间废掉他们所有人,且不留任何后患。
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他的车队就到了。
看着他坐在轮椅上,却依旧挺拔如山岳的背影。
看着他只用一句话,就让宵小之辈屁滚尿流。
看着他的人,如此强势地、不问缘由地,为她挡下所有风雨。
苏晚卿那颗被前世的背叛和鲜血冰封得坚硬无比的心湖,第一次,毫无征兆地,被投下了一颗小石子。
一圈极淡、极轻,却又真实存在的涟漪,缓缓荡漾开来。
就在她出神之际,那个明明背对着她的男人,却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头颅微微偏转,准确无误地「看」向了她藏身的方向。
他淡漠而磁性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看够了戏,不准备出来吗,我的私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