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世缘】我的棺材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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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魂归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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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双世缘】我的棺材相公
作者:
闪闪铃铛
本章字数:
9774
更新时间:
2025-07-07

沈峰带着那份关乎沈家存亡的密函,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悄然北上。沈府上下,在苏清璃强硬的姿态下,暂时压下了恐慌,却如同绷紧的弓弦,压抑得令人窒息。

苏清璃成了这艘即将倾覆巨舟上唯一的舵手。白日,她要强打精神应对如雪片般飞来的坏消息:瑞锦轩门口依旧有泼皮滋扰,虽不敢再明目张胆打砸,却堵着门叫骂不休,生意彻底停滞;断供的生丝商态度强硬,毫无转圜余地;通源钱庄虽被苏清璃以“旧账”暂时震慑,但催款的条子依旧每日按时递到管家手中,字里行间透着冰冷的威胁。

更大的压力来自沈父那边。沈忠留在府中,每日都有京城的飞鸽传书带来更坏的消息:都察院果然收到了弹劾沈父“贪墨确凿、销毁证据、残害证人”的联名奏折!折子措辞极其恶毒,证据罗列(虽为伪造)详尽,矛头首指沈父是江南漕运贪腐窝案的主谋!圣上震怒,己下旨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司会审!沈父被从家中带走,暂时羁押在刑部大牢候审!沈家在京城的宅邸也被严密监视起来!

每一个字都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在苏清璃心上。沈母闻讯,彻底病倒,高烧呓语,口中反复念着沈父的名字,药石难进,全靠参汤吊命。偌大的沈府,只剩下苏清璃一个还能站着的人,支撑着内外交困的危局。

巨大的压力如同无形的磨盘,日夜碾压着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冷静,将所有的恐惧和疲惫死死压在心底最深处。只有在夜深人静,独自面对那本深青色的《引魂录》时,那根紧绷的弦才敢稍稍松动一丝。

沈砚卿的身体依旧虚弱,低烧反复,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张大夫说这是身体在缓慢修复,只能静养。苏清璃每晚处理完所有庶务,都会回到他床边,握着那枚温润的兔雕,盘膝静坐。

她不再好高骛远地尝试“念力化桥”或“心域洞开”,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引魂录》中最基础的“凝神养魂”篇。依照书中所载,尝试收敛心神,摒除杂念,将意念想象成温润的溪流,缓缓通过兔雕,滋养墙角那团代表沈砚卿魂灵的存在。

这过程枯燥而艰难。外界的风雨如同鬼魅低语,时刻侵扰着她的心神。沈母病榻上的呻吟,管家的低声汇报,窗外呼啸的寒风…都像尖锐的针,试图刺破她好不容易凝聚的平静。每每此时,墙角那团魂光便会传来安抚的波动,如同无声的鼓励。

这天深夜,苏清璃再次盘膝坐在床前。屋内只余一盏如豆的孤灯,映着她苍白而专注的侧脸。她握着兔雕,努力将意念沉入那温润的触感中,想象着温暖的光流顺着掌心流入兔雕,再化作无形的涓涓细流,汇入墙角那片沉寂的光影。

“…心念归一,神守灵台。意之所注,魂自安泰…”

她心中默念着书中的口诀,一遍又一遍,如同虔诚的信徒诵念经文。

渐渐地,外界的嘈杂似乎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开去。她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一片温暖而宁静的黑暗,唯有掌心的兔雕和墙角那团魂光,如同黑暗中的星辰,彼此呼应,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光晕。

她的意念,如同最轻柔的羽毛,小心翼翼地拂过那团魂光。一种奇异而温暖的共鸣感悄然滋生。她仿佛能“听”到那魂光深处传来的、极其微弱的、如同沉睡心跳般的搏动。那是沈砚卿魂魄本源的生命韵律。

就在这时,她无意中“看”向了床上昏睡的人。烛光下,沈砚卿的面容瘦削得脱了形,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薄唇因高烧而干裂起皮。即使昏睡中,眉头也紧锁着,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一股无法抑制的、尖锐的心疼,如同利刃,猝不及防地狠狠刺穿了苏清璃强行维持的平静心湖!

“砚卿…” 一声低低的、带着无尽酸楚的呜咽,不受控制地从她喉间溢出。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顺着苍白的面颊滑落,滴在她紧握着兔雕的手背上。

就是这一刹那的心绪剧烈波动!

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块巨石!

墙角那团原本沉寂温润的魂光,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光芒剧烈地收缩、膨胀,仿佛内部有什么东西被瞬间激活!

“唔!”

床上,昏睡中的沈砚卿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紧接着,在苏清璃惊骇的目光注视下,沈砚卿那紧闭了许久的眼皮,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开,剧烈地颤抖着…猛地睁开了!

那双眼睛,不再是之前醒来时的茫然虚弱,而是充满了清醒的、锐利的、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的神采!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着苏清璃挂着泪痕、惊愕无比的脸庞!

“清璃?” 一个清晰无比、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又无比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不再是意念传递,而是真真切切地从沈砚卿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苏清璃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甚至忘记了呼吸,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双睁开的、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听着那真实的声音。

沈砚卿的目光飞快地扫过西周,掠过墙角那团因他苏醒而瞬间变得无比凝实明亮的魂光,最后定格在苏清璃泪痕未干的脸上。他显然也对自己此刻的状态感到震惊,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清明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他尝试着动了动手指,虽然依旧僵硬无力,却不再是之前那种完全无法控制的状态。

“你…哭了?” 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干涩,却带着一丝真实的关切。他努力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动作迟缓却目标明确,朝着苏清璃伸去。

苏清璃这才如梦初醒!巨大的震惊和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她!她猛地扑到床边,双手颤抖着抓住沈砚卿伸过来的手,感受着那虽然冰凉却不再毫无知觉的触感,泪水更加汹涌:“砚卿!你…你真的醒了?!你能说话了?你感觉怎么样?”

“嗯…” 沈砚卿感受着她双手的冰凉和颤抖,反手用力回握了一下,力道虽然微弱,却传递着清晰的回应,“…好多了…就是…有点累…” 他的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别哭…我…回来了…”

墙角那团凝实明亮的魂光,如同呼应一般,散发着温暖而安定的光芒。

苏清璃用力点头,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哽咽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然而,这份巨大的惊喜并未持续太久。仅仅半盏茶的功夫,苏清璃就敏锐地感觉到,掌中沈砚卿的手开始变得沉重,他眼中那锐利的神采如同退潮般迅速褪去,被浓浓的疲惫和涣散取代。他的呼吸再次变得急促而微弱,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

“砚卿?” 苏清璃的心猛地一沉。

“清璃…” 沈砚卿的声音变得极其微弱,眼神开始迷离,“…好困…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他的眼睛己缓缓闭上,呼吸再次变得绵长而微弱,重新陷入了昏睡。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清醒,耗尽了这具身体最后一点残存的力量。

墙角那团魂光也随之黯淡了些许,传递过来的意念充满了疲惫:“…太…虚弱…身体…承受…不住…意识…清醒…但…身体…需要…休息…”

苏清璃紧紧握着他再次变得冰冷无力的手,看着他在昏睡中依旧紧蹙的眉头,巨大的失落感伴随着更深的担忧涌上心头。原来,这短暂的清醒,竟是以透支身体为代价的?她刚才那强烈的心疼情绪…是引子?还是催化剂?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她情绪剧烈波动(心疼落泪)——通过兔雕传递给魂光——魂光剧烈反应——沈砚卿身体被强行“唤醒”…这其中的关联,让她心头剧震!难道…情绪才是连接魂体与肉身、引动魂魄归窍的关键?而且是越强烈、越纯粹的情绪越有效?

这个猜想让她既激动又恐惧。激动的是,似乎找到了一个可以主动“唤醒”他的方法。恐惧的是,这方法如同饮鸩止渴,每一次“唤醒”,都在透支他本就脆弱不堪的身体!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枚温润的兔雕,又看看昏睡中沈砚卿苍白的脸。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型。她需要验证!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璃如同一个疯狂的赌徒,开始了一场极其危险的试验。

她刻意地在沈砚卿昏睡时,回忆那些能引动她最强烈情绪的画面。她回忆凤仪宫中他强撑应对时的虚弱与痛苦,回忆他被张崇山爪牙逼问时的慌乱无助,回忆前世苏晚挡在他身前、鲜血染红旗袍的惨烈瞬间…每一次回忆,都如同亲手撕开尚未愈合的伤疤,带来锥心刺骨的剧痛!

而每一次,当她因这剧痛而心绪剧烈翻腾、泪水汹涌时,她都会立刻将全部心神凝聚于兔雕,将这股汹涌的情绪洪流,不顾一切地导向墙角那团魂光!

结果,惊悚而震撼!

每一次情绪风暴的冲击,都会让墙角那团魂光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剧烈波动!紧接着,昏睡中的沈砚卿必定会随之产生反应!轻则手指抽搐、眉头紧锁、呼吸急促;重则如同那夜一般,猛地睁开双眼,眼神锐利清明,甚至能清晰地唤她的名字,与她进行短暂的交流!

只是,这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暂,代价也一次比一次惨重。每一次清醒后,他的脸色都会变得更加灰败,呼吸更加微弱,昏睡的时间也更长。张大夫诊脉时,眉头锁成了疙瘩,反复警告:“少爷这脉象…虚浮如絮,元气耗损太过!再这样下去…神仙难救啊少夫人!”

苏清璃看着沈砚卿每次醒来时,即使痛苦虚弱,却依旧努力对她露出的安抚笑容,看着他昏睡时愈发深陷的眼窝和灰败的脸色,心如刀绞。她知道自己在走钢丝,在透支他本就不多的生命之火。每一次成功的“唤醒”,都像是在他残破的身体上又狠狠剜下一块肉。

可她别无选择!沈家危在旦夕!沈父身陷囹圄!沈母病倒!产业崩盘!钱庄逼债!张崇山的绞索越收越紧!她需要他!哪怕只是片刻的清醒,片刻的指引!沈家这艘破船,需要他这个曾经的掌舵人,哪怕只给出一个模糊的方向!

巨大的痛苦和矛盾日夜撕扯着她。她一边疯狂地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唤醒”他,寻求一线生机;一边又在每一次他昏睡后,陷入无边的自责和恐惧,抱着他冰冷的手无声痛哭。

“砚卿…对不起…对不起…” 深夜,她伏在床边,脸颊贴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背,泪水浸湿了锦被,“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沈家快撑不住了…父亲他…”

墙角那团魂光黯淡地悬浮着,传递过来深沉的、带着无尽怜惜的意念:“…别哭…我懂…我…心甘情愿…”

就在这绝望的煎熬中,通源钱庄的最后通牒,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轰然降临。

“少夫人!不好了!” 管家连滚爬爬地冲进主屋,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通…通源钱庄的赵大管事…带…带了好多人!堵在府门外!说…说我们沈家言而无信!五日之期己到!连本带利…三万七千八百两!少一分都不行!还说…还说我们要是拿不出来…就…就立刻查封沈府所有的铺面和城外的田庄抵债!他们…他们连府衙的差役都带来了!”

话音未落,前院己经传来嘈杂的喝骂声和沉重的拍门声!

“开门!沈家的人听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再不开门,休怪我们砸门了!”

“沈家要完了!别做缩头乌龟!”

嚣张的叫嚣声清晰地传入内院,如同冰冷的铁锤,狠狠砸在每一个沈府下人的心上。绝望的气氛瞬间弥漫开来。

苏清璃猛地站起身,身体因连日的心力交瘁和巨大的愤怒而微微摇晃。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腥甜,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如刀!张崇山!这是要趁你病,要你命!连最后几天喘息的时间都不给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昏睡不醒、脸色灰败的沈砚卿,又看了一眼墙角那团因外界巨大压力而微微波动的魂光。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和不甘,如同压抑己久的火山,在她胸腔内轰然爆发!

“欺人太甚!” 她低吼一声,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变调。这汹涌的情绪如同失控的洪流,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堤防!她不再需要刻意引导,那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沈砚卿处境的痛惜、对沈家命运的悲愤、对张崇山赶尽杀绝的滔天恨意,如同最狂暴的风暴,通过紧握的兔雕,狠狠地、毫无保留地撞向墙角那团魂光!

轰——!

墙角的魂光,如同被投入了烧红的烙铁,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刺破屋顶的炽烈光芒!光芒疯狂地旋转、收缩、凝聚!

与此同时!

“呃啊——!”

床上,昏死般的沈砚卿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力拉扯!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迸发出来!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这一次,那眼神不再是锐利清明,而是充满了血丝,带着一种被强行从深渊拖回人间的、近乎狂暴的痛苦和戾气!一股冰冷而强大的气势,竟从他这具枯槁的身体里骤然爆发出来!

他猛地扭头,那双布满血丝、如同受伤野兽般的眼睛,死死地、精准地锁定了门口方向,仿佛能穿透层层墙壁,看到前院那群嚣张的逼债者!沙哑的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如同九幽寒冰,一字一句地砸在苏清璃和管家耳中:

“谁——敢——动——我——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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