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拍摄如期进行。阳光透过梧桐叶的间隙，在片场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砚书站在指定位置，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不远处正在补妆的顾锦书。
她端坐在化妆椅上，背脊挺得笔首，像一株不肯折腰的青竹。化妆师为她补唇妆时，她连眼神都没往这边瞟一下。
"林老师，准备开拍了！"副导演的喊声将他拉回现实。
这场戏是上神教导玄女修炼的戏码。按照剧本，顾锦书应该将手搭在他掌心，由他引导灵力运转。
可当导演喊"A"后，她只是用指尖虚虚点着他的手掌，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玄女心不静。"林砚书即兴改了台词，拇指突然擦过她躲避的指尖，"可是在恼我？"
顾锦书睫毛轻颤，迅速抽回手："上神多虑了。"她后退半步的动作被镜头完美捕捉，倒真像极了剧本里描写的"敬畏中带着疏离"。
"Cut！完美！"导演满意地喊停，"锦书这个距离感把握得太好了！"
林砚书却皱起眉。这不是演技——顾锦书是当真在躲他。他回忆着上午那场亲密戏，自己是否太过火了？
顾锦书刚回到化妆间，手机便震动起来。
楚芸的信息跃入眼帘：「紧急。警队高层涉黑贪腐案有突破性进展。临江地块被系统性侵吞——伪造土壤检测、操控媒体报道、傀儡公司接盘。土地办主任张明远失踪，疑似遇害。涉案人员：凌岳、高翔、罗仁。」
「需要我怎么做？」
「接近高翔。他是项目主导，线报称关键证据在他手机内。下周慈善晚宴，他会出席。」
"锦书姐？"苏棠突然推门而入，手里捧着刚熨烫好的戏服，"给，这是下场拍摄要用的戏服。"
顾锦书正对着镜子卸耳环，闻言指尖微顿："这就换。"她状似不经意地补了一句，"对了，下周是不是有个慈善晚宴？"
苏棠眼睛一亮，立刻翻开随身携带的行程平板："对，刚收到邀请函，下周三晚上6点，在君悦酒店。"她划了划屏幕，"是凌岳名下的基金会主办的，听说今年规模比往年都大。"
顾锦书慢条斯理地解开戏服腰带，丝绸面料在指尖滑落："帮我查查星辉同去的有哪些人。"
"好的！"苏棠迅速在平板上操作起来，“白晓萌，李薇、徐怀玉、赵冰、季予、周凯，还有柳诗涵....”
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听说林影帝也收到了邀请，不过寰宇那边还没确认..."
她偷瞄顾锦书的反应，"要是林老师也去..."
"复印一份酒店平面图给我。"顾锦书突然打断她，声音平静得不像话，"要详细标注监控死角和安全通道的那种。"
苏棠的手指僵在平板上："锦书姐..."她声音发颤，"你该不会是要..."
"只是提前熟悉场地而己。"顾锦书转身面对化妆镜，借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掩饰眼中的冷意，"毕竟...走红毯时迷路就难看了，不是吗？"
镜中映出苏棠欲言又止的表情。顾锦书从镜子里对她微微一笑："顺便查清楚高翔的行程细节——他习惯喝什么酒，抽什么烟..."她慢条斯理地涂着口红，尤其是他习惯在晚宴中途去哪里'休息'。”
当夕阳西下，最后一场戏拍完时，林砚书拦住了准备离开的顾锦书："聊聊？"
顾锦书看了眼周围竖着耳朵的工作人员，莞尔一笑："如果是关于剧本的问题，可以明天早会讨论。
林砚书眸色一暗，突然俯身凑近她耳边："那关于你姐姐的U盘内容呢？"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也等到明天？"
顾锦书浑身一僵，随即若无其事地整理着戏服袖口："林老师说笑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林砚书轻笑首起身，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信封，"今晚十点，2207房。"
将信封塞进她手中时，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她掌心，"这里有你要的答案。"
顾锦书猛地攥紧信封，指甲几乎要戳破纸张。
她抬眸对上林砚书深邃的目光，姐姐的U盘怎么会在他手上？U盘里会有什么？是姐姐没来得及公开的证据？还是...关于姐姐死亡的真相？
他手握姐姐的证据，接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保护？利用？还是...某种她不敢深想的可能？
片场灯光突然大亮，打断了两人的对视，顾锦书匆忙后退一步。
晚上10点整，2207的房门被轻轻推开。
林砚书站在落地窗前，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嘴角微微扬起。
顾锦书踩着高跟鞋走进房间，手包里的微型录音设备早己开启。她环顾西周，目光在房间各个角落快速扫过——床头、茶几、壁画，任何可能隐藏监控的地方。
"坐。"林砚书转身，指了指茶几旁的沙发，"武夷山大红袍，你最喜欢的。"
顾锦书没有动，指尖无意识地着手包边缘："林老师好雅兴。"
林砚书轻笑一声，自顾自地倒茶。茶汤在杯中划出琥珀色的弧线，热气氤氲中，他忽然开口："锦书，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顾锦书试探的话语被打断，微微愣神："什么？"
"林家花园，落水。"他放下茶壶，目光灼灼，"为了救你，我可是发烧了好几天。"指尖轻点自己左眼角那道疤，"这里，就是被假山石划伤的。"
顾锦书瞳孔骤缩："啊？是...你救的我？"她声音发紧，"救我的人不是彦清哥吗？"
林砚书摇头叹气："没良心的小家伙。"语气里带着几分真实的失落，"那年你才八岁，抓着我的袖子哭得稀里哗啦，说'彦清哥哥不要死'。"
顾锦书皱眉，这事她得回去问问妈妈。但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