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大厅里，一个穿着灰色套装的年轻女子正来回踱步。
看到顾锦书下楼，她快步迎上来，压低声音道："顾小姐，我是艺人管理部的楚芸。"
顾锦书警觉地后退半步，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对方："我们认识？"
楚芸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上面是顾锦书与赵队的合影："赵队让我来接应你。"
顾锦书眼神一凛，却没有立即相信："赵队的乌龟叫什么？"
"'老慢'。"楚芸不假思索地回答，又补充道，"他办公室的绿植永远活不过两周，因为总用隔夜茶浇花。"
这个细节让顾锦书稍稍放松了紧绷的肩膀。她跟着楚芸来到附近一家不起眼的旅馆，进门后立即检查了每个角落。
"放心，这里很安全。"楚芸从公文包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我们找到了新证据。"
顾锦书急切地拆开文件袋，手指在触到照片时微微发抖。监控画面上，姐姐被两个男人架着走出星辉大厦，双腿几乎拖在地上。日期显示这是她死亡前一周的深夜。
"警方档案里没有这些..."顾锦书的声音有些发颤。
"因为有人做了手脚。"楚芸调出电脑资料，"凌岳通过艺术品拍卖洗钱，你姐姐可能发现了什么。"
她滑动屏幕，出现一份酒会嘉宾名单。顾锦书的指尖突然停在某个名字上："柳诗涵？"
"凌岳的外甥女，现在力捧的'清纯女神'。"楚芸调出对比图，"她和你姐姐是同一类型，都是走的清纯玉女路线。”
。"
照片上的女孩笑容甜美，眉眼间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那清澈的眼神和微微上扬的唇角，竟与姐姐如出一辙——那种干净到近乎透明的气质，像是同一块玉雕琢出的两件作品。
可下一瞬，当楚芸划到另一张照片时，顾锦书的瞳孔骤然紧缩——姐姐被楚沐阳搂在怀里，而他的指尖正暧昧地着她的腰际。
那画面刺得她眼眶生疼。
她从未见过姐姐那样的神情，柔软、依赖，甚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欢喜。
"这..."顾锦书喃喃道，"楚沐阳和我姐..."
"他们交往过。"楚芸轻声道出这个爆炸性消息，"根据我们查到的开房记录和私密短信，他们至少维持了半年地下恋情。"
顾锦书攥紧了照片，"我姐从来没提过。"
楚芸递来平板，“就在你姐姐去世前两周，楚沐阳和柳诗涵还被拍到同游马尔代夫。”
"明天的酒会，我会去。"顾锦书的声音冷得像冰。
楚芸蹙起眉头，伸手按住她的手腕："你先别急。凌岳听到你姓顾时的反应你也看到了，他肯定己经起疑了。"
顾锦书从手机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推到楚芸面前："赵队早有准备。我的'新身份'经得起查——福利院长大的孤儿，大学在艺校学表演，所有社会关系都做了切割。"
她点开其中一份伪造的学籍档案，"就算凌岳派人去学校查，也会看到'顾锦书'的入学照和成绩单。"
楚芸快速浏览着文件，眉头渐渐舒展："连宿舍阿姨的证词都准备好了？"
"赵队动用了省厅的资源。"顾锦书收起手机，唇角勾起一抹锋利的弧度，"凌岳最多查到我和姐姐长得像，但世上相像的人多了。
何况..."她眼中闪过一丝暗芒，"他现在更需要一个能帮他赚钱的新棋子。"
楚芸沉默片刻，突然从公文包夹层取出一枚精致的胸针："戴上这个。里面有纳米级录音设备，赵队刚批下来的最新装备。"
她顿了顿，"凌岳确实谨慎，但他查不到不存在的东西。"
顾锦书接过胸针，在灯光下仔细端详。银色的蝴蝶造型，翅膀上缀着细碎的蓝宝石，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她突然想起什么，抬眸问道："我警校的记录..."
"己经处理干净了。"楚芸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从档案系统到训练场签到表，所有痕迹都被重写。现在的你，就是一个怀揣明星梦的艺校毕业生。"
顾锦书回到宿舍门时，发现她的行李箱大敞着，训练服被撕裂了几道口子，护肤品被摔碎在地，床单上满是垃圾。
手指在门把上收紧了三秒，指节因用力而惨白，青筋微凸。然后，她缓缓松开。
麻木褪去，冰冷的锐利取而代之。
她不是软柿子，忍耐是策略，不是本性。
顾锦书没有弯腰去捡那些狼藉中的“幸存”衣物。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堆垃圾一眼。她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缓缓扫过宿舍。
对面床铺，白晓萌正假装刷手机，眼角的余光却紧张地瞟着她，嘴角还挂着一丝来不及收起的得意。另一个角落的练习生李薇，则低着头，身体微微瑟缩，显然参与了却不敢面对。
顾锦书的目光最终落在白晓萌床铺下露出的一角——一支和她床单上同款的、廉价口红的塑料壳。
空气死寂。
突然，顾锦书动了。
她没有走向自己的床铺，而是径首走到白晓萌的床前。她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白晓萌吓得手机差点脱手，结结巴巴：“你…你想干什么？”
顾锦书没理她，俯身，精准地从白晓萌床下的杂物堆里，捡起了那支廉价口红。
她两根手指捏着，举到眼前，仿佛在审视一件证物。月光透过窗户，照亮她毫无表情的侧脸和冰冷锐利的眼神。
“你弄得？！”
顾锦书嘴角勾起一丝极冷的弧度，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动了！
她猛地伸手，一把攥住白晓萌的胳膊，在她惊恐的尖叫声中，毫不费力地将她从床上硬生生拽了下来！
白晓萌狼狈地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顾锦书己经抓住她的床单一角，用力一掀！
“哗啦——！”
枕头、玩偶、化妆品、衣物……白晓萌所有的心爱之物如同垃圾般被一股脑掀翻在地，滚落得到处都是，粉饼盒碎裂，瓶瓶罐罐倾倒一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