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门再强大,终究是有一份心血连着,若是北地做大,那不管是我大梁还是北玄,都将倾覆啊。”
赤星本就是妖星,如今大梁内伪神能够这么快复苏,跟赤星降临有着首接关系。
而赤星横贯于北,北地异族距离妖星更近,受到的影响无疑会更大。
此时此刻,北地异族犹如蒙上了一层迷雾,连元道奇都看不清楚。
对比佛门,那才是真正的死敌。
“祂们自有文曲星君去应付,大梁推崇儒家,文曲星君与大梁国运休戚相关,不会出现意外。
陛下,臣以为,眼下最重要的是联系北玄,让他们派人打探北地的消息。
若是真有异变,臣请陛下以大局为重,暂且放下恩怨,与北玄联手,除去我族心腹大患。”
元道奇说完,拱手一礼。
他相信以眼前这位陛下的英明,不会看不清这些。
呼呼!
虞政胸膛起伏,北玄在他心中就是一群乱臣贼子,有国仇家恨。
良久,虞政点头:“好,朕即刻命人联系北玄皇室。”
好在没有气昏头,还记着自己的来意。
“监正,这又是何方神圣彰显世间?”
“陛下,臣不知。”
元道奇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
凡人怎么能将神明算尽?
“…罢了,朕会命人去查。”
虞政很快离去,观星台上元道奇继续闭目修行。
皇宫御书房内,虞政将皇女虞卿凰唤来。
从名字就知道,这是一个女子。
虞政没有儿子,只有两女,长女就是这虞卿凰。
半刻,虞卿凰进入御书房。
蟒袍凤纹,头戴王冠,三千青丝束缚,踩着凤履,腰缠玉带,凤眉星目。
二十出头的虞卿凰,按理说应该封为公主,却享受着亲王的待遇。
“儿臣拜见父皇。”
虞卿凰的声音全不似女子娇媚,英气十足,气势更胜男儿。
身姿挺拔修长,英姿勃发。
没有太子,是虞政常被诟病的一点,甚至有传闻说他欲立皇女为储君。
看到虞卿凰,虞政眉心郁气都散去不少,笑问:“皇儿近来可还舒心?”
“父皇将国事交给儿臣,儿臣时刻谨慎,不敢稍有懈怠。”
“好,不过也要注意身子,你母后都好些日子没见你,整日跟我念叨。”
虞卿凰目光微动,神色柔和些许:“儿臣过会儿就去拜见母后。”
虞政挥挥手:“你现在就去吧。”
“儿臣告退。”
出了御书房,虞卿凰紧绷的心情松了些。
从幼时开始,她就被虞政寄予厚望,什么东西都要学,而且要学的精通。
比起她妹妹的吃喝玩乐,虞卿凰肩上挑着重担,几乎没有玩乐的时间。
御书房内,虞政沉默许久。
将大梁的重担交在一个女儿家手中,身为父亲,虞政心怀愧疚。
可惜,他别无选择,整个皇室,只有虞卿凰能担当大任。
“时也命也!”
御书房内,一声叹息响起,让虞政一惊。
“虞政拜见老祖。”
突兀的,御书房内出现一个耄耋老者,身形都己经佝偻,枯瘦如柴。
老者示意虞政不必多礼:“想要在这世道兴衰不败,任何外力都只能借助而不能依靠,这是我皇室历来的祖训。
千年前我虞氏就预感到今日之局,特意留下各种后手,不想反而造化弄人。”
说着,轻咳几声,身体弯的更低几分。
想起二十多年前的事,虞政攥紧双手,指甲划破掌心都恍若未觉。
他活了一百多岁了,身体好的不能再好,自然不止两个女儿。
只是二十多年前,一场谋划千年的计划,让他一夜之间差点成了孤家寡人。
数十位子嗣一夕之间喋血,唯有尚在襁褓的虞卿凰活了下来,并且得到那庄造化。
可保他虞氏在乱世乃至神明复苏显圣的时刻,传承不衰,坐看风云。
“有了真龙血脉,卿凰就是真龙天子,哪怕皇朝颠覆,他日统御天下,再造乾坤也不是难事。”
虞政面无表情,语气冰冷。
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活了太多年,虞政的心思他怎能不明白?
不过也没人能想到,他们看着孵化出来的幼龙,被夺取血脉后,竟然会有如此恐怖的反噬。
传说神兽禀天地气运而生,伤之不详,此言不虚。
他皇室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国运不稳,皇室高手死伤惨重,不得不联合七姓,一起打压佛门。
这是因为气运一衰一盛,虞氏气运衰落,佛门气运便会升起。
等差距达到一定地步,大梁将沦为佛国。
这是虞氏绝对不允许的。
或许内里还有其他原因,外人不得而知。
似白素,就只知道皇室发生一场变故,损失惨重,而后开始联合七姓打压佛门。
许宣,也是在元道奇的测算之中应运而生之人,或者说——文曲星君!
其身上携带着极其恐怖的气运,足够成为那颗打压佛门最为重要的棋子。
运数玄奥无穷,连神明的诞生都依托着人族,因为人族为天地正主,气运最为庞大。
扯远了,话说回来。
老者现身,自然不是为了勾起虞政的痛苦。
“千年谋划出现意外,文曲星君提早苏醒,说明我们的算计还有诸多不可知的因素。
政儿,将卿月那丫头赐婚给文曲星君吧。”
虞卿月,虞政的二女儿,是二十多年来他唯一的子嗣。
自小百般受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老祖,文曲星君与我大梁联系紧密,也只有我大梁这般推崇儒学,祂莫非还会背弃大梁不成?”
虞政气急,说完,无奈叹息一声:“好,这事我考虑考虑,就算想赐婚,也要问问那文曲星君的意思。”
“嗯,是这个理。”
能做的他们都做了,剩下的就看天意。
若真是天欲亡他虞氏,谁也挡不住。
不管怎么样,也要撑着等虞卿凰成长起来,拥有庇护虞氏的实力才行。
这些事,目前都是皇室隐秘,外人就算知道一些,也不知全貌。
老者来的突兀,走的也无声无息。
偌大的御书房内,只有虞政的呼吸声,再无其他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