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得去开个挂!
蓝星,华国巴蜀市。 盛夏午后,热浪裹挟着蝉鸣。古德尔高校外,一辆银色迈巴赫引擎轰鸣,远超60码的限速疾驰而过,带起灼热气流和尘土。
“又是哪个混蛋富二代!”路边学生狼狈躲闪,咒骂被车轮碾过减速带的“哐当”声淹没。
梧桐树荫下,一个脸色惨白如纸、脚步虚浮的瘦弱男生,突然首挺挺向前扑倒,“咚”一声后脑勺重重磕在滚烫的柏油路上。
刺耳的急刹撕裂空气!迈巴赫轮胎锁死,橡胶焦糊味弥漫。车窗降下,露出栗色头发下年轻却戾气十足的脸。少年盯着地上人影,满脸厌恶:“操!碰瓷的?”他降到20码,确认距离后熄火。
车门被粗暴甩开。少年踩着限量球鞋,烦躁地走到陈添身边,用鞋尖重重踢他小腿:“喂!死了没?装什么死,赶紧起来!”见毫无反应,他皱眉弯腰,揪住陈添洗得发白的校服领口,把他上半身拎离地面吼道:“聋了吗?!”
陈添双眼紧闭,额角渗血混着冷汗流下。少年松开手,那身体又在地。他嫌恶地蹲下,快速探向陈添颈侧,指尖传来微弱搏动。“操!真晦气!”他低骂着掏出最新折叠屏手机拨通120:“古德尔高校门口,有人晕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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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蜀市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 浓重的消毒水味压得人喘不过气。陈添躺在惨白病床上,眯眼避开刺眼灯光。王医生站在床边,金丝眼镜反射冷光,面无表情翻动厚厚检查报告。
“姓名?”
“陈添。”声音干涩。
“晕倒前做了什么?”
“吃了烧烤…喝了点啤酒…打了会儿麻将。”陈添试图扯出笑容。
“好笑吗?”王医生冷声道,拿起一份盖红章的病理报告,“啪”地拍在金属柜上,“自己看。脑部CT显示占位性病变,活检确诊胶质母细胞瘤(WHO IV级)。恶性程度最高,侵袭性最强。立刻住院,尽快会诊治疗,时间就是生命。”
陈添正拿纸杯的手猛地一颤,杯子“啪嗒”掉地,水溅湿裤脚。他死死盯着地上洇开的水渍,声音嘶哑:“……我…还有多久?”
王医生动作微顿,摘下眼镜捏眉心:“积极治疗,配合放化疗等,中位生存期…乐观估计14-16个月。进展快…可能只有几个月。”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复杂地看着陈添年轻却灰败的脸,“你还年轻…还没找到‘契物’完成契约吧?”他压低声音,“有时候…一个强大契约,或许能带来…转机。医学上不承认,但…”
陈添手抖着摸出紧贴胸口口袋的手机。锁屏壁纸是上周和母亲在“老灶火锅”的合照,母亲笑眼满是期盼。通知栏里,一条未发送的消息刺眼:“妈!天大的好消息!我被京大录取了!通知书在路上!!”
他猛地垂眼,盖住翻涌的绝望,喉结滚动,抬头声音麻木:“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王医生拧眉:“不再留院观察?或许还有…”
“算了吧,”陈添惨淡一笑打断,“您别安慰我。晚期癌症,有几个能活?除非神仙显灵或签神级契约。可现实…”他摊开空空颤抖的双手,“我连契物都感应不到。这命,我认。”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门被推开。一个穿着深色定制西装的年轻男人斜倚门框,姿态矜贵慵懒,把玩着夸张跑车钥匙。正是安明月。他琥珀色眼眸扫过陈添,嘴角玩味:“哟,碰瓷的,命挺硬?还没挂?王医生,他什么情况?别赖上我。”他转向王医生。
王医生目光在两人间微转,递过报告:“安少,自己看。”
安明月随意扫过报告,目光定格在“胶质母细胞瘤(GBM)IV级”和“预后极差”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僵住,瞳孔微缩。他抬眼审视陈添,眼神复杂:“哥们儿…你…还没签契约?”锐利目光扫过陈添的脖颈手腕。
陈添喉咙发紧,注意到安明月领口下隐约露出的深色奇异纹路边缘。“你是…?”
“华国庆丰集团董事长公子,安明月安少。”王医生平静介绍,“京大大三老生。也是他送你来的医院。”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提醒。
安明月烦躁地扯松领带,领口敞开更大,露出左侧锁骨下一道狰狞扭曲、如同活物的暗红色疤痕,皮肉翻卷透着焦黑,边缘有能量逸散的结晶反光——契约失败的残酷烙印。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看着陈添,玩味淡去,带上一丝认真甚至同病相怜:“啧,兄弟,没想到…你这么惨。之前…对不住,真以为你碰瓷。”语气难得坦率。
陈添强撑身体坐起,后背撞到冰冷床头架“哐”一声。他扯出疲惫笑容:“没事…正常反应。”垂下眼帘,指甲掐进掌心压制绝望。心口那枚硬币微微发烫。
安明月捕捉到陈添的脆弱和强装镇定。他下巴,视线在陈添紧握的拳头上停留。这时,他裤袋里的手机剧烈震动。掏出手机,幽蓝屏幕光映亮半边脸,眼底掠过精光与算计。他飞快瞥了一眼屏幕——加密消息:“顶级‘货’(代号‘逆命之匕’)己靠港,明晚八点,老码头七号仓库,暗号‘潮汐’。逾期不候,后果自负。”
安明月指尖用力屏幕,嘴角扯开诱惑又疯狂的笑容,随手将诊断报告甩回柜面“啪”一声。他俯视陈添,压低声音,穿透监护仪的“滴滴”声:“喂,陈添?想不想…赌一把大的?”
陈添睫毛剧烈颤动。窗外的蝉鸣混着心电监护的冰冷“滴”声,在消毒水味中织成窒息的网。他目光落在安明月袖口露出的绷带边缘,以及抽手机时虎口飞快掠过的一抹焦黑灼痕。
“黑市…今晚有批‘硬货’。”安明月声音更低,带着地下交易的神秘。“有把匕首…传说级。代号‘逆命之匕’。据说是弑神疯子残骸打造…能强行撬动命运,改写契约规则。”他舔舔嘴唇,眼中狂热又恐惧,“代价巨大。成功率…黑市吹上天,真正活着签下的…记录不到5%。”他猛地扯开点领口,那狰狞疤痕在灯光下更扭曲,“我上个月…试过另一件‘次级神器’…”指了指疤,声音后怕沙哑,“差点…烧成灰。”
陈添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毁灭烙印。喉结滚动,同时,紧贴胸口的那枚黑金色硬币骤然滚烫!一股微弱电流窜遍全身。三年前暴雨夜的记忆碎片涌入:校门口沉默的保安大叔,布满老茧的手将一枚冰冷硬币和一柄油布包裹的长刀塞进他怀里,声音压得极低:“小子…拿着!别问!等你…真正需要时…它会告诉你…”
鬼使神差,陈添颤抖着掏出那枚硬币。黑金色表面,在暮色中,原本模糊的古老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勾勒出一把狭长、锋锐、不祥的刀影!虚影一闪而逝,心脏狂跳。
“95%的死亡率…”陈添声音沙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平静。他将硬币高高抛起,银弧映亮安明月震惊贪婪的瞳孔。“换一次…改写命运的机会…”硬币落回冰冷掌心,清脆一响。“很划算。”他握紧硬币,指节发白。
“砰!”病房门被撞开!一个穿着洗白发碎花短袖、鬓角汗湿黏着白发、身材瘦小的中年女人冲进来,紧抱着老式保温桶。“小添!”她惊恐呼喊。保温桶“咚”地砸在床头柜,盖子震开,温热的粥汤溅出,落在柜面、地上,还有那张静静躺着的录取通知书上。
“医生说你…”女人声音戛然而止,布满冻疮和老茧的手死死抓住摊开的诊断报告,目光锁在“胶质母细胞瘤(IV级)”几个刺眼黑字上,身体剧烈颤抖如同秋叶。
安明月不动声色后退半步欲离开。
“妈!”陈添突然用尽全力,紧紧抓住母亲颤抖冰凉的手,将那枚滚烫的黑金色硬币用力塞进她掌心!他抬起头,迎向母亲瞬间失去光彩、只剩恐惧的双眼,嘴角努力扯出比哭难看的安抚笑容:“妈,别怕。我…我要去签个约。”声音带着奇异的亢奋,“就像…游戏里打不过终极Boss,开个挂!说不定…签完就满血复活了?”
“轰隆——!!!”窗外惨白闪电撕裂云层,惊雷炸响,震得玻璃嗡嗡!
就在雷声炸响瞬间,母亲掌心的黑金色硬币骤然爆发强光!如同压缩的液态光焰!古老纹路化作流淌的金色熔岩,瞬间分解!一道炽热凝练的金色流光猛地挣脱母亲的手,没入陈添摊开的掌心!只留下微弱灼烧金痕,随即隐没!
几乎同时,安明月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剧震。他迅速掏出,解锁,那条黑市消息变得血红刺眼:“最后确认:明晚八点,七号仓库。暗号‘潮汐’。货不等人,逾时或泄密——后果自负(滴血匕首图标)。”
陈添猛地掀开被子,牵扯输液管晃动。蓝白病号服下摆扫过床头柜。柜角,那张“京大欢迎你”的录取通知书,被母亲的泪水和溅出的米粥,晕染开一片模糊绝望的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