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一禾顺顺利利的,上了帅府的八抬大轿。
道路两侧士兵开路,穆昀修在前头威风凛凛春风得意。
贺喜声音从两旁纷纷传来,玄一禾没忍住,揭开了盖头又悄悄掀开了窗帘,看着外面一张张闪过的看热闹的脸,不禁跟着笑了起来。
她嫁人了。
这感觉,好奇妙。
上辈子没有过的事,有些新鲜。
即使人己经坐在了喜轿上,还是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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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久,又是鞭炮阵阵。
到了帅府。
轿子平稳落地,轿帘掀开光束落入,她伸出手,他第一时间托住了。
在鞭炮声中跟着他进门,在道贺声中与他手指相握,在皇天后土之中双亲面前,她与他夫妻对拜。
礼成。
她看见盖头掀起那一刻他眸光的晃动。
合卺酒后,他手指划过她柔软的唇瓣。
“客多,要去敬酒。”
玄一禾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像是经过层层面试又到一个关卡通过了的感觉。
她是能被带出去的。
妆容不浓,只需要拆下重重的金饰品,再绾个简单发髻即可,青果动作很利落。
她在镜子里,悄悄看他。
正好被他捕捉。
玄一禾佯装不察,飞快移开视线。
他视线从她脸上落到喜服身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家新娘的原因,他从来不知道,新娘服也能这么好看。
十来分钟,发型己经改变。
脑后大圆髻上只簪了一支海棠钗。
穆昀修只觉得简单,却不能说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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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出来时,宾客己经开始嗨了。
帅府喜宴,大帅麾下能赶回来的督军都赶回来了,不能赶回来的礼也必定到位。
外面赶回来的还有几个关系近的师长,其中一个就是季周的爹季综瑜。
除了外围的,还有京中各大部门的要员也都来了。
防卫兵严阵以待,在喜桌没摆到的周围持枪排满。
酒桌一首从前边的宴客楼摆到了后边的院子,处处热闹。
穆昀修低头在玄一禾耳边说话,热气喷,她被熏着更犯晕,却不敢躲。
“别怕。”
玄一禾眼观鼻,她怕什么了怕。
硬要说的话,她确实有点怕,怕要喝太多酒。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能让少帅去敬酒的,没几桌。
但只是这么几桌,她也快吃不消。
在开始有点微微发晕时,总算敬酒完毕。
刚转身,身后门口一阵骚动。
她看见主位上她的公公穆湛立即起身,一瞬后堆起喝高了似的笑。
他旁边的中原政府曹总统也哈哈笑着,离位相迎。
顺着那些人的视线回头一看,是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年轻方脸男人呵呵的往里走。
此人正是北方总统叶兴亮的儿子,叶华新。
“来得巧,来得真是巧,恭喜恭喜,过来讨杯喜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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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一禾是看过报纸跟地图的,平行世界也好,如何也罢,有些局势变动在利益的驱使下是相似的。
结合前世的历史,加当前的局面,大概知道些基本的情况。
夏国北方是外国想入侵争夺的地盘,但比前世那个时空更好一点的是,现在局面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贝达国是最先行动起来入侵夏国的,靖朝时期就占领了某省要塞。
可在另一端,不颠国跟贝达国也打得不可开交。
不颠国属于敌人的敌人,算盟友。
屁大点地方的雪丁国也来凑热闹,为了牵制贝达国,不颠国跟雪丁国结盟,对贝达国形成夹击牵制。
雪丁国虚伪狡猾,打着盟约旗帜却是想染指侵占夏国北方。
而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颠国默许了雪丁国的耍赖皮不离场的无耻行径。
夏国能因为这个彻底跟不颠国撕破脸吗?
不能。
玄一禾猜,她前世只能通过历史分析得知的事实,现在这些人精也能看清,不然就不会有各个政府跟不颠国都有合作。
这个不颠国并不想占领夏国土地,更不想夏国大乱,他想要一个稳定的统一的夏国,这样的大市场才方便做生意。
最好虽然是统一的国家,但实力又弱一点,这样在市场交易中,不颠国才能占主导。
总之外部环境大概就是这样。
当初靖朝退位诏书还没颁布,京城大乱,为驱逐贝达国跟毛罗国的入侵,东北几个省份推举叶兴亮为北方临时政府总统,处理一切紧急要务。
南北临时政府跟京城这个所谓承袭了正统的总统府,几乎同年前后脚成立。
权力的有毒的。
南北临时政府见中原省份兵力强,也确实得到了末代皇帝的退位诏书,在百姓眼里,京城这个曹总统才是真正的总统。
所以,最初,南北临时政府愿意让权,解散什么临时政府。
坏就坏在北方叶兴亮利欲熏心,跟雪丁国人勾搭在一起了,想借势外国人的势力跟中原政府叫叫板。
南方临时政府一看,北方跟中原不合,就也不急着让权,好几次找借口没跟中原和谈,属于态度未明。
军阀混战多年,现在小部分地方还未彻底休止,但大局上,不管是哪一边,这两年的全面休战是默契。
毕竟再不让老百姓好好种个几年的田地,真要没米下锅了。
没吃的没人了,什么都是空。
于是,就有了当前拉扯的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