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海区工地的探照灯刺破雨幕,三十台挖掘机的铁臂如狰狞蟹螯,正在撕扯刚浇筑的地基。
廖佳怡踩过碎混凝土,红底鞋印在灰浆里开出妖冶的花,罗志辉的机械眼扫过人群。
突然定格在刀疤强脖颈的七星刺青上:"2015年南湖区拆迁案主犯,假释材料用的是假指纹,纹身师是狱中老铁匠。"
"他胸口有块烫伤,"舒墨的全息影像从钻戒投影而出,实验室背景里青铜器残片正在量子扫描仪下旋转,他啃着泡面突然呛到。
"和王世坤办公室的青铜鼎形状吻合,这老小子玩得挺变态啊。"
林小雨的医用腕表突然红光爆闪:"地底磁场紊乱!祭坛能量正在突破莫霍面!"
话音未落,地面如蛛网开裂。
廖佳怡被气浪掀飞的瞬间,看见荧光绿雾气中浮出青铜铭文——是《归藏易》里"七星归位,天门洞开"的残句,却在暴雨中溶解成二进制代码。
她扯断珍珠项链,七颗黑珍珠滚入坑洞,爆炸声里混着舒墨的惊呼:"姐小心!那些是量子锚点!"
"早被祭坛吸收了。"王世坤的声音从升降平台传来,他胸前青铜镜残片渗出荧光,与地底圆环形成共振,每道纹路都在播放廖氏集团股价暴跌的画面。
"金融风暴就是最好的血祭,那些散户的钱,比民工的血更有灵力。"
他抬手展开全息投影,瑞士保险库里的青铜酒爵正在旋转,杯壁映出她父亲被沉塘的画面。
廖佳怡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水和血沫。
她解开深衣领口,十字形疤痕在闪电中泛着金属光泽:"你以为第七件神器是酒爵?"芯片弹出的瞬间,七道激光从罗志辉龟甲神器射出,在半空拼出M国CEO的虚拟影像。
声线却用了周杰伦《双截棍》的节奏:"因不可抗力暂停合作......""这AI合成声线用了192种微表情,"舒墨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比王世坤的变脸快多了。"
"启动青铜B计划。"廖佳怡将酒爵倒扣在地,爵身饕餮纹如活物般爬上混凝土裂缝。
上海外滩的LED巨幕突然切换画面,王氏地产暴力拆迁的视频里,推土机碾过的不是废墟,而是商朝祭坛的残垣。
舒墨的甲骨文病毒同步入侵财经媒体,将王世坤的青铜器与ISIS武器走私关联,配图用的是《千里江山图》的青绿山水,却在量子算法下显影出骷髅阵列。
"不可能!"王世坤胸前青铜镜出现裂纹,镜中倒影开始分裂,"我有《归藏易》残卷!我才是天命宿主!"
廖佳怡看着自己的血珠飘向青铜碎片,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塞进她掌心的碎片,上面刻着"潜龙勿用"的甲骨文,却在量子芯片的光照下显影出"逆星倒悬"。
当芯片与六块残片拼成逆北斗时,王世坤的镜面映出的不再是自己,而是商朝祭司扭曲的脸,眉心赫然是她现在的朱砂痣。
"《连山易》说'鸿渐于陆,其羽可用为仪'。"她赤脚踩过刚发芽的青铜蒲公英,珍珠发簪换成了父亲的青铜簪。
簪头凤鸟突然振翅,扫落王世坤射来的毒针,"你用金融风暴当血祭,却不知道,真正的祭品是你吞下去的每一笔黑心钱。”
坑洞中喷出的不再是雾气,而是闪着幽光的种子,每一粒都刻着微型《诗经》片段,《硕鼠》的"无食我黍"在雨中泛着冷光。
王世坤的惨叫被警笛声淹没。
青铜荆棘从他脚踝攀援而上,每根刺都刻着他强拆过的老街名:"和顺茶馆""文昌书肆"。
他疯狂撕扯胸前的青铜镜,却连皮带肉扯下一块——镜背的Ω纹路早己融入心脏,像极了廖佳怡心口的量子芯片疤痕。
"那些蒲公英..."廖佳怡弯腰捡起他的青铜镜,镜中突然出现舒墨的笑脸,"是用你的黑心钱培育的,每粒种子都内置区块链账本,永远记录着你的罪孽。
"远处传来首升机轰鸣,罗志辉的机械眼扫过工地角落,那里有株蒲公英正在风中轻颤,花蕊的Ω符号忽明忽暗,像未完成的句点。
三个月后的复工仪式上,廖佳怡将支票推给舒墨,后者正用镜残片夹起小笼包:"这东西盛过商王祭酒,现在装猪肉馅,算不算文化解构?"
林小雨揪住他耳朵时,医用腕表显示青铜蒲公英的DNA序列己与土壤融合,花期计算结果是7000.01年——多出来的0.01年,像时间开的小玩笑。
"北极星的宿主还在阴影里。"罗志辉突然开口,机械眼定格在监控画面:废墟中一株青铜蒲公英轻轻摇曳,七片花瓣对应北斗七星,却独缺指向北极的那片。
廖佳怡转动梵克雅宝耳环,钻石切面折射的光斑落在心口疤痕上,那里突然传来微不可查的振鸣,像远古星辰在召唤下一位执棋人。
风卷着青铜蒲公英的种子掠过黄浦江,舒墨实验室的青铜镜残片突然泛起涟漪,映出某个更高维度里空缺的北极星位。
而廖佳怡指尖的蝴蝶刀,正刻下新的星图——等待被命运揭晓的,第七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