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葬岗的月光像霜一样冷,萧战的手悬在半空中,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偷神却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往墓碑上一贴——严丝合缝。
「小兔崽子,这是你爹设的机关。」偷神敲了敲墓碑,只见底座突然翻转,露出个暗格,里面躺着一封蜡封的信。
萧战手忙脚乱地拆开信,泛黄的宣纸上是父亲苍劲的字迹:「战儿,若你见到此书,为父己遭奸人所害。乱葬岗下埋着镇北军的兵符碎片,集齐七块可号令旧部……」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震动,无数墓碑缓缓升起,露出下面排列整齐的石函。
偷神眼疾手快,抄起最近的石函就跑:「快跑!你爹这是要把咱们给陪葬啊!」
两人连滚带爬逃出乱葬岗,身后传来巨石合拢的轰鸣。
萧战抱着石函喘粗气,借着火折子看见函盖上刻着「癸未年冬」——正是镇北王府被抄家的前三个月。
「师父,这里面会不会是……」
「要我说多少遍?」偷神拍了下他后脑勺,「江湖大忌,当面开棺!不对,当面开函!」
话音未落,石函突然「咔嗒」一声自己打开了,里面躺着半块刻着狼头的青铜符,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木鸡。
萧战刚要伸手去拿,偷神突然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三步:「鸡、鸡、鸡!」
「师父?」萧战从没见过偷神如此失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木鸡正昂首挺胸立在石函里,翅膀上还沾着陈年朱砂。
「当年我去鸡鸣驿传信,就是被这种木鸡围殴!」偷神声音发抖,「它们会啄人眼睛,还会喷毒烟!」
萧战强忍着笑,捡起木鸡左看右看:「这不是挺可爱的吗?再说它都散架了……」
话未说完,木鸡突然「扑棱」展开翅膀,嘴里喷出一股白色粉末!
「小心!」偷神猛地推开他,粉末擦着萧战鼻尖落在草地上,竟「滋滋」冒出青烟。再看木鸡,腹部裂开道缝,里面掉出张小纸条:「丞相府密道入口,在第三棵歪脖子树下。」
「原来毒烟是障眼法。」萧战捡起纸条,突然注意到偷神还躲在树后发抖,「师父,它己经没电了。」
「什、什么电?」
「呃……总之它不会动了。」萧战把木鸡塞进石函,突然想起什么,「师父,你说这鸡鸣驿……」
「别问!」偷神重整仪容,「明天去丞相府密道,现在先回去睡觉!」
次日正午,两人蹲在丞相府后巷的歪脖子树下。
萧战握着木鸡当铲子,刚挖了两寸就碰到石板,缝隙里还卡着半片鸡毛——显然有人近期动过。
「师父,你确定这是密道?」
「废话,当年我……」偷神突然闭嘴,咳嗽两声,「总之你只管挖。」
石板下是条幽深的地道,霉味中混着淡淡檀香。
萧战刚迈出半步,头顶突然落下只竹筐,里面装着刚出炉的包子——正是包子铺老板娘的手艺。
「有人吗?给点吃的吧!」地道深处传来呜咽声。
萧战举着火折子凑近,看见墙角缩着个灰衣老头,腰间挂着镇北王府的腰牌。
「您是?」
老头抬起头,脸上有道狰狞的刀疤:「镇北军前哨营,赵破虏。」
他盯着萧战胸前的玉佩,突然老泪纵横,「小世子,可算等到你了……」
原来赵破虏奉萧战父亲之命,在密道里藏了十年,只为守护一卷《镇北军布防图》。
然而当他颤巍巍捧出木箱时,却发现里面只剩半块啃过的烧饼——显然有人捷足先登。
「不可能……」赵破虏瘫坐在地,「除了王爷的「燕归巢」密语,没人能打开机关……」
萧战和偷神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在皇陵壁画上看到的字迹。
就在这时,地道突然传来石板滑动声,一束阳光中,竟走进来个提着食盒的妙龄女子——正是柳如烟。
「你们果然在这儿。」她摘下斗笠,露出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我爹书房的密卷里提到过这条密道,就猜你们会来。」
萧战注意到她袖口沾着草屑,显然是从乱葬岗方向来的。
柳如烟打开食盒,里面是酱牛肉和烧酒,偷神立刻眼睛发亮,却被萧战拦住。
「你怎么知道我们需要这个?」他指了指食盒。
柳如烟低头摆弄手帕:「昨天看你在包子铺饿肚子……」
话音未落,地道深处突然传来机关转动声,刚才的石板竟缓缓合拢!
「糟了,有人封了出口!」偷神冲向石板,萧战急忙去拉柳如烟,却见她突然从袖中甩出条鞭子,精准缠住即将闭合的缝隙。
「还愣着干嘛?」她咬着牙拽住 鞭子,「跑啊!」
三人跌跌撞撞冲出地道,身后传来巨石彻底封死的闷响。
柳如烟瘫坐在草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簪子掉了,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散落。
萧战下意识别过脸,却听见她轻声说:「其实我昨晚去过乱葬岗……你父亲的衣冠冢,我帮你扫过了。」
偷神突然咳嗽两声,指着远处的包子铺:「你们聊,我去顺俩包子。」
看着老头落荒而逃的背影,萧战突然想起父亲信里的话。
他摸出怀里的木鸡,翅膀下隐约可见「柳」字刻痕——这难道是当年父亲留给柳如烟的信物?
「那个……」两人同时开口。
柳如烟轻笑:「你先说。」
萧战握紧木鸡,刚要开口,却见街角突然冲出十几个蒙面人,为首者举起钢刀,刀刃在阳光下映出西个血字:「镇北余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