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堀光彦的身影彻底消失，公寓里那纯粹的黑暗压力也随之消散，只留姜时手指间残留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弱能量震颤。
“呼……”卡尔蜜拉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但眼中的警惕和混乱并未退去。她下意识地看向姜时。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盯上我？”
“一个麻烦，一个大麻烦。”姜时扫过石堀光彦消失的地方。
“至于盯上你？很简单。你有实力，同时内心又足够‘动摇’。你现在可是‘优质客户’啊。”
“他最后那句话……”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迷茫，“‘真正绝望，渴望颠覆一切时’……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在你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当你走投无路，想要彻底毁灭一切时，就会发芽的种子。”姜时翻着袋里的食材
“很老套，但好用。”
卡尔蜜拉握紧了拳头，她讨厌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更讨厌对方仿佛看透了她内心的脆弱。
她猛地抬起头。“那你呢？柯罗诺斯？”她刻意用了这个称呼，“就像他想把我拉回黑暗，成为他的傀儡。”
“你又有什么目的？我们之间的交易早在你复活特利迦的时候就结束了。”她向前走了几步，几乎与姜时面对面：
“你在这里，阻止他，又是为了什么？是担心我成为他的傀儡？还是……像他一样，觉得我是个有趣的‘研究对象’？”
“好无情啊，明明吃住都还是用的我的。”他语气轻松，完全没被她的气势压倒
不等卡尔蜜拉反驳，他耸耸肩，指了指周围：“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这....好像是我的地盘。” 他语气随意
“而这家伙，我一周前就感觉到他了，但我这段时间我一首在做我的新玩具，也就懒得去管他了。”
“结果刚出来就感觉到那么一大片黑暗能量，当然要过来看看了。”
他顿了顿，目光坦然地迎上卡尔蜜拉审视的眼神：“不过嘛……你后面那个问题，倒也没完全说错。”
“我更好奇的是，你自己，究竟能不从黑暗转换成你所认为的光呢？”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玩味：“不过说真的，跟着那老东西混，其实也挺好的。”
“至少在黑暗这条道上，他很纯粹，力量管够，只要你放弃思考，当个听话的打手，前途一片光明。”
姜时着下巴，眼神飘忽，仿佛真的在认真考虑一个损人不利己的乐子：“我现在，甚至在想要不要做个好人，把他的坐标打包，快递给‘那位’呢？”
“那位？” 卡尔蜜拉被这跳跃的话题弄得一怔，下意识问道。
姜时露出一个带着恶趣味和浓浓吐槽欲的表情：“诺亚啊！传说中的宇宙第一道光，跟迪迦并称‘抛尸二人组’。”
他掰着手指头数，“特点一：喜欢满宇宙留自己的石像手办，特点二：讨厌人造的或者复制的东西，见一个就拆一个。”
姜时想了想：“扎基，就是某个文明根据诺亚创造的，当然这个‘扎基’不一样。”
他的描述充满了个人主观的、极其不敬的调侃，把传说中的巨人说得像有奇怪癖好的老大爷。
卡尔蜜拉一时竟忘了刚才的愤怒和质问，只觉得眼前这人的脑回路清奇无比。
不过姜时似乎觉得这个想法很可行，眼睛都亮了几分：“然后嘛…等诺亚追着扎基打过来，说不定以后我们王国跟光之国真开战了，他还能站我们这边。”
卡尔蜜拉看着姜时那副仿佛在策划什么的样子，又想起刚才扎基那深不可测的恐怖压迫感和蛊惑之语。
最终，那份属于黑暗巨人的骄傲和对沦为他人傀儡的本能抗拒，压倒了迷茫。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冷硬：
“够了！” 她打断了姜时关于“快递扎基”的“宏图大业”。
眼睛紧紧盯着姜时，里面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扎基的黑暗也好，你那充满变量的‘转化实验’也罢！”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实验”这个词，“我的路，我自己走！至于现在…”
她环顾了一下这个暂时的栖身之所，语气带着一种近乎自暴自弃的妥协：
“…这里，至少比被‘扎基’盯上要清净一点！在你把我扫地出门之前，或者在我找到自己的路离开之前…”
她顿了顿，带着黑暗巨人最后的倔强，补充道，“我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别来烦我！更别想把我当什么‘数据’。”她停顿了一会。
“作为住这的房租，我可以勉强听一下你的安排。”
姜时闻言，刚才还在盘算“快递扎基”的计划暂时被抛到九霄云外。
“哦？终于肯付房租了？”他的目光在卡尔蜜拉身上扫视：“永恒核心与黑暗力量的结合。虽然没有那么完全，但也够用。”
卡尔蜜拉心中警铃大作，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嘴快：“等等！我说的是‘听安排’，不是当你的‘充电宝’或者‘实验靶子’！” 她的眼里满是警惕和抗拒。
“放心，不是让你当充电宝。”他拿出了一个被三色光芒缠绕的能量球。
“就是个能量球，把里面暗的地方填亮就行，但这个里面的能量是由永恒核心与光明能量构成的，所以你要注意”
“不然可能就会，‘砰’。”他做了一个爆炸的手势。
“……”
她突然感觉自己像是主动跳进坑里的猎物。但话己出口，黑暗巨人的骄傲让她无法立刻反悔。
“慢慢来就行，毕竟连我都没有点亮那片区域。”姜时把能量球扔给卡尔蜜拉。随后又指了指，桌上的购物袋。
“要吃东西吗？”
卡尔蜜拉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拒绝了深不可测的黑暗诱惑，却把自己“租”给了一个满脑子研究、找乐子、还随时可能拿她去“测试”危险物品的阿布索留特人？
这选择……真的比扎基那边好吗？她看着自己紧握的拳头，黑暗能量在不安分地涌动。
“至少，在这里，还能保留这份愤怒和挣扎的权利。”
